晌午十分,仲春之日已驕熱非常,楊柳低垂,怏怏厭厭微卷著綠葉,空氣之中彌漫著微微熱浪,炎熱得讓人昏昏欲睡。
平常時候,此時正是太子府午休之時,但今日卻非同尋常。太子巷巷口處站著百餘衣著華貴之人,李隆基站在人群前方,正焦急地來回踱步,不時望望前方,似在等待著什麼人。
日頭雖然毒辣,但這些人除李隆基外都靜靜地站在原地,絲毫不敢亂動,他們都是太子府的幕僚清客或家丁,如此排場,顯然是為了迎接什麼人,但能讓當今太子李隆基擺出這等排場的人,其身份之尊崇可想而知。
整個太子巷就隻有太子府一家府邸,靜靜悄悄,就連往日裏早就聒噪不休的鳴蟬今日也偃旗息鼓,不再做聲。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天空之上忽然出現了一朵祥雲,祥雲轉眼降落,一行人出現在太子巷巷口,而為首之人,赫然便是落塵。
落塵初見這麼多人等候,顯然吃了一驚,不過下一刻便皺皺眉頭,其身後的王素素和花殊靈麵色也不怎麼好看,他們本是方外之人,喜歡清靜,如此排場,反而倒落了俗套,不過李隆基對他的重視,卻是通過這些排場一份不漏地展示了出來。
雖然落塵和花殊靈等不喜,但點玄機和唐不苦史真香二人倒有些飄飄然了,三人均是出身草根,往日裏能見見太子爺便是幸事一件,如今能沾沾落塵的光,順帶享受下這等排場,倒是幾人以前做夢也想不到的。
落塵幾人方落地,李隆基便是大笑著快步迎上來,邊笑邊道:“哈哈哈哈…落塵兄幾日不見,想煞在下也!”
落塵微微一笑,拱手還禮,道:“殿下客氣了。”
李隆基笑道:“落塵兄和諸位果然是世間少有之豪傑,一出馬,不僅馬到功成,且還毫發無傷,輕鬆寫意,我李隆基能得幾位相助,真乃三生有幸也!來來來,幾位請,在下已在府中設好接風宴,咱們宴上再談!”
說罷,李隆基親自把著落塵手臂,為其引路。李隆基身後的幕僚清客們亦跟著李隆基回府,但一進太子府大門便盡皆散去,隻有寥寥幾人跟在李隆基身後。
朝陽殿,李隆基議事宴請之所,平日裏非有大事不輕至。此刻朝陽殿內,一桌豐盛且精美的宴席早已備好,黃金骨碟象牙著,百年老酒青玉杯,此宴不僅杯著精美,而玉盤中每一樣菜肴均是包含靈氣之物,就這麼一桌宴席,休說普通官宦人家,就連當今皇上也是消受不了的,就連王素素見了都忍不住微微一驚。
李隆基親自為落塵設坐,而且是上座,落塵本想推辭,但架不住李隆基之熱情,無奈之下隻好落坐,待落塵做好後,李隆基才緩緩坐下,而後,眾人才依賓主秩序坐畢,而讓落塵意外的事,好久不見的李白和劍上卿亦赫然在席。
李白雙眉之間多了一抹愁色,劍上卿風采依舊,隻是原本就剛毅的麵孔此時更是棱角分明,如刀削斧劈一般,盡顯軍中淩厲。
再次相見,因為場合問題,落塵與李白、劍上卿隻是相視一笑而已,一切問候與關懷盡在不言中。
待眾人都落座後,李隆基拍開一個古老的酒壇,親自為落塵斟了一杯,道:“此乃百年靈溪酒,香濃醇厚,靈氣逼人,在下府中,也隻有這麼一壇而已,今日,在下便與諸位共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