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皇後將死,太子為盡孝道,自然要穿著一身素白。”
悟慧驚容閃現,穆泓乙繼續道:“本太子懶得換,反正也就這兩天的事情了。”
他說話的語氣十分隨意,就好像是在平淡的與她討論今日喝了什麼茶,吃了什麼菜一般。
她的心跳跳得飛快,仿若下一秒就會跳出自己的胸膛。
她覺得自己低估了穆泓乙的強大,她大喊:“那個奴才是你安排的!現在你又安排他死了!死無對證!你想要逼死我!你想要逼死我!對不對!”
在旁人看來,悟慧現在大概是有些瘋魔了,可穆泓乙卻覺得這個四妹終於開竅,他笑:“是啊,本太子的確是想你自殺的。”
自殺之後就可以說成是顏麵掃地,愧對先祖,反正意思就是承認了那些流言的真實性。
“動刑。”冷冰冰的兩個字落在地牢裏就像是一口深井,悟慧瞬間就被吸引進去,完全沒有回旋的餘地。
疼痛、焦味、喊叫、淚水……各種聲與色在那一刹那混入地牢,悟慧覺得痛苦,穆泓乙卻隻覺得快樂。
他看著曾經尊貴在上的皇妃扭曲的臉龐,仿佛想起了雅妃。
雅妃臨死前也受病痛折磨,大概也如此痛苦吧。
不知過了多久,穆泓乙才喊了停。
在這過程之中,悟慧先後昏迷過去兩次,每一次都被穆泓乙活活刺激醒,又開始重新接受第二輪的折磨。
她外表還有個人樣,但她一身五髒肺腑都覺得疼痛,尤其是後背與腹部,以及脂肪相對更多且不易被人察覺的大腿。
穆泓乙找完樂子,吩咐道:“治好她的皮外傷,過兩天再繼續,千萬別玩死了。”
手下聽話目送穆泓乙離開,他們將悟慧送回地牢,她這一次再不跟從前一樣端坐著,她隻是平躺在不夠幹淨但尚且不算潮濕的石床上,雙眼無神卻有兩行清淚從眼角溢出。
天花板上沒有蜘蛛網,也沒有其他任何的東西,她卻仿佛從那空洞之中看出了什麼旁人難以猜透的奧義。
她期待著皇帝重新來到地牢,聽她說她所知道的秘辛。
可自從那一日皇帝因邊境戰事而離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悟慧料想到皇帝現在已然因為邊境的事情焦頭爛額,他恐怕早已忘記了地牢裏的自己,隻記得他自己手下有哪些能夠去鎮壓一方的大將。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而且悟慧不知道,皇帝現在不僅在煩惱北邊的事情,更是煩惱南邊的事情。
因為就在他知道大泉聯合雅邦侵犯邱國邊境這件事的第二天,南方忽然傳來消息稱南方海盜猖獗,不僅強擄民女,草菅人命,隨意掠奪百姓財產,更是將梭郡郡守殺害,一家老少二十餘口人無一幸免,請求京城派人鎮壓。
郡守向來是文官,皇帝心想那就派武官和文官一同前往,他就不相信能有海盜不將王法放在眼裏。
在用人之際皇帝才覺得朝廷之中沒有什麼自己信任且有能力的官員,從前若有什麼事情,他都放心的交給大巫師處理,可大巫師現在成為了七王爺,且七王爺還因病休假去了,他現在能讓誰去北邊帶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