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的菜肴非常豐富,並且有意摒除了粵菜的生冷,閩菜的鹹腥,一律是清淡可口的下江風味。看來廚師為了迎合他的新主人和陪伴新主人而來的貴賓的口味,頗費了一番匠心,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
文波士舉止斯文地拿起酒杯,慢慢地啜了一口,向何釗點點頭,說:“何先生是私人偵探吧?”
“你看我像嗎?”何釗哈哈一笑,搖頭否認說,“不,在我們中國,根本沒有私人偵探這一職業。因為在我們那裏,公安人員疾惡如仇,司法部門執法如山,沒有哪一個歹徒在作案之後能逃脫得了法律的製裁;所以,私人偵探就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那麼先生這次陪同小姐前來——”
“我是劉映華的老師。她父親臨終前把她托付給我,要我做她的保護人。因此,凡有關她切身利益的事,我都必須加以過問。尤其是在有可能關係到她的人身安全的重大問題上,我必須更加謹慎小心。”
“原來如此。”文波士點頭說,“看老師剛才觀察現場的情形,我還以為您是一位偵探老手呢。”
“當然,作為一名語文教師,我也讀過不少偵探小說,對此有一定的愛好。不過我的這些知識,畢竟都是作家們在小說中虛構的,用於現實生活中的真案,恐怕就會風牛馬不相及,失之繆誤了。”何釗說著舉杯飲了一口酒,搖頭自嘲地笑了起來。
“那倒也不盡然如此,小說是生活的反映,它源於生活而又高於生活嘛。”文波士不以為然地反駁說,“去年,美國加利福利亞州發生了一件凶殺案,一連幾個月都沒能偵破。後來還是一位業餘偵探愛好者,從《福爾摩斯探案集》中得到啟發,幫助警察弄清事情真相,將罪犯追捕歸案的呢。”
“你說的這件事我也知道,在報紙上登過。”何釗點頭說,“但那種事情畢竟少見。一般說來,現實生活中的許多案子,是根本無法用小說裏的方法去偵破的。眼前的這一件凶殺案,就更是如此。因為現場告訴我:罪犯似乎不是一個常人;他不是像武打電影中描述的那樣,具有飛簷走壁的輕身功,就是像科幻小說中虛構的那樣,身上裝有飛行噐。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在現實生活中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你看,我運用偵探小說裏的知識分析得出來的結論,是何等荒謬可笑!”
“何老師,您不認為凶手也許根本就不是人類嗎?”
“你是說那真是一頭怪獸?”
“是的。我懷疑那是一頭飛行怪獸,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一頭碩大無朋的神蝙蝠。”
何釗心裏驀地升起一絲疑雲:這個文波士肯定不會知道屍體身上的那兩隻奇怪的爪印,怎麼也會想到蝙蝠身上去的呢?他不動聲色地一笑,謙虛地說:“不知文先生是怎麼想的?倒要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