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輝心裏在笑,這個劉科長怎麼看起來比自己還要緊張,額頭都冒汗了,連連點了點頭,意思說自己準備好了,劉世豪又看了眼丁輝才輕輕叩響了門,從中可以驗證張揚的說法,見到領導就像老鼠見到貓,誠惶誠恐,膽戰心驚。
“秦部長,丁輝過來了!”劉世豪貼著門說,聲音又不能太大,語氣還不能僵硬顯得自己有任何情緒,但卻要剛剛好讓秦夢瑤聽到,丁輝就看出這裏麵的奧妙了,光是叫門都有很多技巧學問。
“進來吧!”
裏麵傳來一個輕柔悅耳的聲音,但語氣卻沉穩剛柔,中氣十足,丁輝一愣,女的?
劉世豪慢慢推開門,腦袋擠在門縫裏對丁輝說:“進去吧,我們秦部長!”
秦夢瑤已經抬起頭,絕美的臉蛋,白淨的皮膚,紅潤的朱唇緊緊抿著,性感銷 魂,讓人忍不住想親她一口,眼瞼一上一下,眉目燦燦生輝。
但眼底卻是漂浮不定捉摸不透的神色,直到丁輝高大俊朗的外表出現在她視線內,臉色有幾秒微微的動容,果然氣度不凡,英俊瀟灑,這個反應維持了幾秒,便沉澱下來,默默的打量著丁輝,那帶有深意的目光定格在丁輝的臉上。
“您好!秦部長!”丁輝禮貌的喊了聲,發現秦夢瑤的目光從他進屋就沒有離開過他的臉,特戰旅極限訓練下的尖兵,在任何情況下都冷靜從容,視線與秦夢瑤相對,這是基本的尊重。
秦夢瑤假裝沒有聽到丁輝的說話,繼續默默的看著他的眼睛,眉宇剛毅,敏銳有神,太多關於丁輝,就是站在自己麵前這個看上去青澀而又穩重的年輕人的傳言,槍法百步穿楊,身手快如閃電,這些荒唐的詞彙隻能在神話故事中才能看到。
就他?
雖然氣質威嚴,但不能代表他有如此荒謬的傳言,每一個特種兵都會有跟他一樣的膽識氣魄,有什麼好奇怪的?
秦夢瑤終究是個女人,無論她在官場上多麼高深莫測,神通廣大,但看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的眼光和其他普通女人沒什麼區別,隻是喜怒於無形,讓人覺察不到她心裏的天空。
秦夢瑤二十三歲中南大學法律係畢業,分到省委組織部機關幹部科從事市廳局級幹部管理係統的統籌和建設工作,二十六歲三年時間便邁上了主任副處級幹部的位置,那個時候秦夢瑤正在和大學同學談戀愛,男人是加拿大留學生,在中南大學讀博士,比秦夢瑤大兩歲。
長得風度翩翩而幽默風趣,兩個人一見鍾情,愛得死去活來,難舍難分,後來男人拿到博士學位後,秦夢瑤想和他一起去加拿大定居,連美好的仕途都可以不要,沒想到男人在臨上國際航班的時候,突然對秦夢瑤說:“你不能跟我一起去加拿大。”
秦夢瑤聽到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腦子嗡地一聲變得空白了,苦苦的等待,深深的相戀,換來的卻是無情的別離,她望著男子淚眼朦朧,一句話也沒說,太多美好甜蜜的歲月已化著一縷青煙飄向天空,她覺得跟一個外國人無需咬文爵字問出那句很白癡的三個字:“為什麼?”。
絕望的淚水洗滌著她的傷痛,男人在她模糊的視線裏逐漸消失,嚎哭聲在最後的時刻歇斯底裏。
機場的人都投來驚異的目光,對這個嚎哭的女人指指點點,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陷入了一場愛情騙局中自己卻渾然不知,她的耳朵裏似乎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譴責聲:活該——你被騙了——他在玩弄你——他是戀愛罪犯,震耳欲聾的響徹她的耳膜,要震破一般轟鳴,秦夢瑤抱著頭淒絕的尖叫著,可憐的淡薄的身子在機場裏多麼無助……
她眼神的冷漠與憂傷從那一刻伴隨著她,所有的男人成為了她要報複征服的對象,在工作中已經習慣了不苟言笑,很多年了吧,她忘記了歡樂是何種滋味,笑容是什麼表情,每個人從她眼底看到了寒冷的堅冰,或其敬而遠之或其望而生畏。
她在現實不滿中練就成了一個城府極深,從容篤定的官場殺手,站在權力的巔峰上讓她看到形形色色的官員在她麵前唯唯諾諾,隻有在那一刻她才感覺得到一絲絲愉悅。
在中央黨校學習期間,秦夢瑤參加了武術培訓班,在那裏,很多男子被她擊敗,直到打得那男子求饒為止,看到那些臭男人在自己腳下苦苦哀求的樣子她的嘴角就勾起一道弧線。
秦夢瑤那時就已經是市組織部後備幹部的人選,去黨校學習後回來就接到了調任鬆林市組織部長的通知,她的仕途在她冷豔的臉上泛出溢彩。
秦夢瑤並沒有回應丁輝,凜若冰霜的臉低著,在辦公桌上麵的紙上寫著什麼,皺了皺月牙眉,很煩躁的把寫上幾個字的紙撕掉,揉成一團,然後很沒有素質的朝丁輝扔過去,丁輝一驚,不知道她什麼意思,身子一側,那團紙屑就不偏不倚的投到了後麵的垃圾筐裏,待丁輝正要轉身的一刹那,秦夢瑤“誒咦”一聲,一個騰空朝丁輝胸口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