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王窟的陰氣,一向蠻橫無比,修為再高,也抵不住無時不刻的侵襲,源源不斷圍聚過來的陰氣,便是各位首座,若不是必要,也從不踏足此地。
荒涼的聚王山背,今日卻顯得多了幾分熱鬧。
虐炎繞體,陰氣避行,靜靜的走在荒野之上,方澤羽的心情,卻沒有隨著遠遠退開的陰氣轉變,一如既往的沉重,難受。
跨入葬王窟,驅之不散的陰冷被隔絕在外,入目站在身前的幾人,讓方澤羽一愕,隨即嘴角露出和煦的微笑。
“諸位師兄,都來了啊。”腳步輕移,在辛寧身邊站好,蒼鬆五位師兄弟,第一次齊聚。
“正在說你今日肯定會來。”摟了摟方澤羽,莫雲滿臉笑意,少了幾分輕浮,多出的是快意。
“不來,就不是我蒼鬆弟子。”摸著自己的狂霆斧,雷怒撇了撇嘴,道:“誰都能不來,唯獨澤羽,不能不來。”
“說這些做什麼,晚些時候我等就要出發,也不知能否回來,還是聽聽大師兄有何訓示吧。”冷不丁將雷怒的聲音壓下去,辛寧不著痕跡的化解了方澤羽的尷尬。
雷怒的話也許無心,但眾人耳中,可以算作對方澤羽的指責。
歸碧為何被困在葬王窟?為何險些性命不保?時日今日,如此盛典為何無緣參與?這些傷痛為何人而受?
“嗬嗬,你們在一起,我就放心。”將手按在莫雲和方澤羽的肩膀上,昔年風輕雲淡的歸碧,真實的再度站在方澤羽麵前,一如往昔,帶給方澤羽和煦心安的感覺。
“你小子,怎麼這麼久不來看我?”緊了緊按在方澤羽肩膀上的大手,歸碧望著方澤羽垂下去的頭顱,淡淡的道:“我們是兄弟。”
慚愧,方澤羽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融化,一股難以言喻的心酸彌漫開來,讓他有些發抖。
這是他第二次跨入葬王窟,回到蒼鬆三年來第二次麵見歸碧。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大師兄,我。”霸道賦予方澤羽的驕傲不見蹤影,在歸碧身前,他永遠都是那個需要保護的小師弟。
也許多年以後憑著霸道神威,他可以站在蒼生之上,俯視一切,但方澤羽默默告訴自己,無論何時,在歸碧麵前,他都要謹記謙遜。
“記住我的話。”高出方澤羽不少,歸碧臉上的笑意凝固,被嚴肅取代:“活著,回來見我!”
“莫雲!”轉頭望著莫雲,歸碧的眉頭擰在一起,再無先前輕鬆的氛圍,聲音提高不少:“除我之外,這裏你的修為最高,此行凶險,我要你護著三位師弟,可敢答應?”
“嘿嘿,大師兄,我說你說這些廢話做什麼,他們哪裏需要我護著?”撇了撇嘴,朝著雷怒和辛寧道:“若是需要拚命,我攔在前麵,你們會走麼?”
“看似強我一線,若是拚命,你不如我。”視線從狂霆斧上移開,雷怒張嘴道:“自當由我斷後。”
“一起去,一起回,若是必須有人回不來,那一定是我。”辛寧的話,簡潔明了。
“我有虐炎,尋常功法不堪一擊,聽師傅說神物出土四周萬裏熔漿,此行,應當不會遇見太多對手。”稍稍思考片刻,方澤羽道:“這幾月,我感覺西邊有東西在呼喚我,我體內虐炎,也越發暴躁不安,出土的那東西,應當與虐炎有些關係。”
“哦?怎麼說?”眾人的承諾歸碧一一記在心裏,的道的答案,與他先前所想的,一般無二。
“切,故作神秘,還不是青稚那小鳥與你說的,在西邊感到了強大的虐炎氣息。”嘟著嘴插話,挽著逐煙的手臂,鶯歌在方澤羽解釋之前搶先道:“青稚說出土的那東西八成是隱匿在蠻荒的虐炎本體,萬年一現,能伴隨它一同出現的,不被虐炎焚成灰燼的寶物,都是稀世奇珍。”
“嘿,如此說來,此番異寶現世,倒是為澤羽準備的?”莫雲笑笑,眼神不斷在鶯歌和方澤羽之間跳躍,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看什麼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莫雲肆無忌憚的眼神讓鶯歌小臉一紅,惱怒的搖著逐煙的手臂,哀求道:“師姐師姐,他欺負我,快叫歸碧師兄教訓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