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鳳生製住穴道的十餘人手足不能動,無法堵住耳朵也不能運轉內力相抗,自然難免受到音波的侵襲,登時被震傷了經脈,盡皆受傷嘔血。好在人人武功不弱,也不致有性命之虞。
那瘦小漢子此前深受痛苦卻守口如瓶不吭一聲,此時居然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另外幾人也跟著汙言穢語的大聲叫罵。紅蓮和青蓮等幾名女子恨他們害死自己的同門姐妹,盡皆氣憤難平,一起奔過去用劍鞘掌幾人的嘴巴,直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幾人兀自斷斷續續的罵個不住。
林鳳生雖覺此舉多少有些過分,但也算是罪有應得,因此也不加阻止,隻在一旁默默看著。俞三白卻嗬嗬大笑,口道:“幹得不壞,再打得重一些,看他們還能罵多久……”
忽聞少女哎呦了一聲,聲音雖然甚輕但卻充滿驚慌之意。隻見她左肩上赫然停著一隻花斑毒蠍。蠍毒十分厲害,加之傷處離心髒極近,少女登時有些搖搖欲墜,提起手來意欲拍打,猶豫了一下便又停住不動。
此前少女一直全神貫注的催動音波功克製毒物,是以其間毒蠍爬上了身子也渾然不覺,蠍子從少女背後爬上,旁人自然也就無法察覺。
隻見人影連閃,林鳳生已搶上去扶住少女,寶劍輕輕一揮便將蠍子的毒刺削去,伸指一彈便將蠍子彈飛,啪的一聲在對麵的牆壁上撞得稀爛。俞三白也搶上來從瓶中倒出兩粒藥丸喂在少女口中,說道:“你們誰將她傷口中的毒液吸出來,這解藥還需外敷才能奏效。”紅蓮等幾名女子搶著要替少女吸毒。
俞三白心念一轉,忙道:“且慢,蠍毒屬陰,陰上加陰隻怕毒性更烈,還是鳳生你來吸吧。”林鳳生一愕略有遲疑之色。此時少女輕輕啊了一聲,臉上漸漸泛起一層淡淡的烏黑之氣。
俞三白急道:“快啊,有道是嫂溺叔援,權也。這位姑娘不會怪你輕薄的。”
林鳳生臉上一紅,當即將少女的衣衫撕開一線,隻見少女肩部凝脂般的肌膚已成深黑之色,心頭大驚,急忙俯下身子用嘴將傷口裏的毒血吸出,一口一口的吐在地下。
待到吸出的血水盡成鮮紅之色,俞三白方才叫他住口,將一個瓷瓶遞到她手中,示意他替少女敷上。林鳳生略一遲疑,複又將瓷瓶遞給紅蓮,說道:“紅蓮姑娘,還是你來敷吧。”說完紅著臉走開幾步。
少女眼神中已略有些恍惚,但神誌不失,見一個陌生男子摟住自己替自己吸毒,又是感激又是害羞。紅蓮見狀噗嗤一笑,忙又強行忍住,當即細心的將解藥敷在少女傷處,抱住少女噓寒問暖,其餘幾名女子也圍上來慰問。洪彩英略一遲疑也近前察看,神色間甚是關切。
此時天井中的毒物受到少女音波功的重創,幾乎死傷殆盡,洪彩英命人將少女扶回房中休息,指揮眾人打掃庭院清除毒物,並將殉難的弟子收斂安葬。紅蓮和青蓮將仙毒教幾人用粗繩縛了關入柴房。
俞三白和林鳳生當然也不閑著,忙前忙後幫忙打點諸般事宜一刻也不曾停歇。待得一切置辦妥當已是入夜。草草吃過晚飯,洪彩英便請林俞二人到廳中敘話。
幾人在廳中分賓主坐下,洪彩英深深一揖道:“多謝二位俠士救命之恩,二位尊姓大名還未請教。”
林鳳生起身還禮,說道:“洪掌門無須多禮。晚生林鳳生,此次是專門前來拜會洪掌門的。”
俞三白也微微作了一揖,口道:“老兒俞三白,是這小子的跟班,此行不過是陪太子讀書罷了。你不必謝我。”
洪彩英臉現詫異之色,問道:“你就是號稱‘書劍雙絕’的俞三白前輩?”
俞三白道:“前輩可不敢當,我隻不過比你癡長幾歲而已。”
洪彩英道:“你的名頭我聽說過,今日得見,幸何如之。”
俞三白點點頭道:“貴派收到武林大會的英雄帖沒有?為何又不前來?”語氣中頗有責怪之意。
洪彩英歉然之色一瞬即逝,淡淡的道:“收到了,俞大俠和幾位前輩高人聯名相邀,原是敝派極大的榮幸,但先師曾留下遺命,叫我等獨善其身,不可參與外界爭鬥,是以才不得已而爽約。還望俞大俠恕罪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