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零五章 獨鍾丹青(1 / 2)

但見眼前這英俊少年一本正經不為所動,眉目間還略帶一絲不屑的神色,眾女既感失落又覺無趣。隨即又嬉皮笑臉的在楊炳彪和張大成身畔坐下,勸酒捶背,十分殷勤。

楊張二人哈哈大笑,隨即左擁右抱,打情罵俏,這裏摸一下那裏捏一把,但終究也不敢有太過放肆的舉動,時不時的向林鳳生敬酒恭維。

林鳳生大皺其眉,不願再行耽擱,起身道:“多謝楊幫主盛情款待,在下有事在身這可真的要走了!”

楊炳彪見他武功出神入化,又統領大理國數萬江湖豪傑,報複不成遂又生出了巴結討好之心,忙推開幾名女子正色道:“在下平日喜歡收集天下奇珍異寶,多年積蓄下來也算攢了幾件像樣的珍寶,不如請盟主移駕替在下鑒賞一番。”

林鳳生於珍寶古玩本不感興趣,但心想此中多半是些不義之財,此次前往威楚府平定匪寇,途中所遇難民必多恐需賑濟,不妨向他索要幾件以備不時之需。當下故作不悅之態,皺眉沉吟不語。

楊炳彪忙陪笑道:“在下他日定當改過自新,這等下流的勾當那是萬萬不敢再幹了。盟主若是不嫌棄,便隨意挑幾件去,也算是在下的一點小小心意。”

林鳳生搖了幾搖折扇,點頭道:“既是如此,在下卻之不恭,便隨楊掌門去開開眼界吧。”

楊炳彪聽得心頭大喜,忙當先領路。出了大堂穿過一道月洞門,便見前麵假山林立,花木蔥蘢,乃是一座大花園。林鳳生暗道:“這姓楊的不知幹了多少強取豪奪的勾當,方始換得如此龐大的家業,我非得狠狠敲他一筆不可。”

走過一條回環曲折的小徑,來到一座偏安一隅的小假山前,楊炳彪將手伸進一叢牡丹花中一按,隻聽一陣軋軋之聲,假山背後露出一道可容一人進出的暗門來。楊炳彪道:“這裏便是在下藏寶的密室,盟主請。”

林鳳生怕他在背後突施暗算,等自己進入之後封住出口,將自己困在密室之中,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微微一笑道:“還是由楊幫主帶路吧。”

楊炳彪知他心存疑慮,一拍腦門哈哈笑道:“正是正是,我一高興便什麼都糊塗了,盟主勿怪。”說罷當先進入。

林鳳生緊隨其後,寸步不離,心想:“若是有什麼變故發生,我便立即出手將他製住。”

楊炳彪取出火折將沿途的油燈點燃,隻見眼前是一條細長的甬道,兩邊都是凹凹凸凸的石壁。甬道轉了幾個彎,又折而向上,踏上幾級台階便到了一個極寬敞的所在。

楊炳彪得意道:“在下的所有寶貝都在這裏了,盟主請隨意挑選。”說著將密室中的幾支巨燭點著了。

林鳳生環顧四周,見密室幾達五丈方圓,左首靠壁放著一列矮矮的木架,上麵擺滿各式各樣的瓷器和玉器。正前方排列著七八口大木箱,不用說當是金銀財寶之屬。右麵的石壁上稀稀落落的掛著幾幅字畫。出於讀書人習性,當即走過去欣賞起書畫來。

林鳳生將字畫逐一看過,見大多為大理國名家的真跡,其中以一幅張勝溫的“參禪圖”尤為珍貴。畫中一長眉老僧身披大紅袈裟閉目端坐,意態安詳,嘴角微含笑意,左手撚著一串佛珠,右手食指和拇指間拈著一朵金婆羅花,所描繪的乃是禪宗始祖迦葉尊者的肖像。畫風嚴謹,色彩鮮明,線條勁利,抑揚頓挫,堪稱大師手筆。

張勝溫乃是大理國白族宮廷畫師,於盛德年間在世,丹青技法十分高超。畫作之中以《張勝溫畫卷》最為著名,畫卷分三個部分,即“蠻王禮佛圖”“法界源流圖”“十六國大眾圖”,與北宋畫家張擇端所作的《清明上河圖》齊名,並稱為“南北雙嬌”。

林鳳生見他一介強盜居然有此真品,當真是喜出望外,況且所習的拈花劍法便是由迦葉尊者所創,可算的是自己的半個師父,不禁起了收藏之心,說道:“楊幫主,這幅畫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楊炳彪紅著臉道:“才在下不才,這幅畫乃是自太和城皇宮內院盜得。再下曾托知曉行情之人打聽過,我大理國畫師以張勝溫為首,這幅畫正是他的真跡,價值甚是不菲。是以一直舍不得出手,也算是附庸風雅吧。盟主若是喜歡盡管拿走便是。”既感得意又覺羞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