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自西北向東南綿延千裏,山高穀深,雲纏霧繞,山中氣候十分複雜,正是:“一山分四季,隔裏不同天。”林鳳生和梅若雪剛落腳不久,便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
陣陣寒涼的山風灌進破廟,梅若雪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林鳳生解下披風披在她身上,眉頭微微一皺道:“表妹,咱們先吃些東西。照這般天氣,賊寇今日恐怕不會下山了。”
梅若雪心中一暖,嬌羞一笑,眼波中柔情脈脈,點了點頭道:“好,那咱們便悄悄地摸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進去。”
林鳳生微笑道:“你說得倒輕巧,穆青峰那廝設下的機關陷阱十分厲害,咱們此去危險重重,切不可掉以輕心。”說著從攜帶的包袱中取出麵餅、燒雞,兩人便相對席地而坐吃了起來。
兩人此前都曾到過此地,深知附近荒無人煙,食物難尋,因此先前路過市鎮時便已備好了口糧。
梅若雪邊吃邊道:“反正俄祿城的賊寇一個都沒有活著回來,張結巴又不會知道咱們的身份,咱們不妨再冒充玉龍劍派的人騙他們一次。”
林鳳生率眾與張結巴一夥賊寇數次交鋒,此時又已卸去了易兆祥為他裝扮的容貌,賊寇又怎會認不出來?不過梅若雪的身份確是尚未被安全揭穿,除了穆青峰及隨其占據俄祿城的賊寇外人無人知曉,“玉龍劍派女俠”的身份尚可使用。因此梅若雪此言倒是提醒了他。
林鳳生一拍額頭,喜道:“是啊,哀牢山的賊寇此時尚未知曉你的身份,倒是可以故技重施。隻是咱倆不會易容之術,賊寇會認出我來的。”
梅若雪道:“可惜這裏買不到易容改扮所需之物,不然我倒是可以幫你改裝。你記不記得,在太和城之時你騙我說徵羽妹子有仇家住在城裏,怕仇家認出來,我就曾幫她改裝過。改裝過後是不是像變了一個人?”
林鳳生道:“記得,你雖然懂得此道,但手法仍不夠高明,不但莫老哥一眼便看破,而且還被徵羽妹妹說成是在玩扮鬼臉的遊戲。”說完忍不住發笑。
梅若雪的確會些粗淺的易容之術,但技藝與易兆祥相比之下可謂是小巫見大巫,便如小兒興起戲耍一般,細看之下不難瞧出破綻。因此即便是有麵粉、蜂蜜、假須等諸般易容所需之物,以她的手法仍不足以得保林鳳生蒙混過關。
梅若雪嘻嘻一笑道:“那是沒有人教我,自己能琢磨一些出來,也算是很難得了。”不但不生氣,反而自賣自誇起來。
林鳳生笑道:“你這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隨即正色道:“我且用麵紗蒙住麵,你就說我生相其醜無比,從不願以真麵目示人。能瞞住賊寇固然最好,若是被識破便隻有硬闖了。”
梅若雪道:“好,就是這樣。徵羽妹子乃是堂堂大理國公主,諒那些賊寇也不敢輕易傷害她。”
兩人匆匆吃完,梅若雪便從裙擺上割下一塊青色的布,折疊過後蒙在林鳳生的口鼻上,在頸中打了個結。細細端詳了片刻,道:“你的眉眼生的太過俊秀,為了保險起見我在幫你裝扮裝扮。”
於是解散了林鳳生束發綢帶,烏黑的頭發披散下來覆蓋了眼睛,嬌笑道:“這樣就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了。”
林鳳生好笑道:“頭發將我眼睛都遮住了,叫我怎麼走路。”
梅若雪道:“你講鬥笠戴上,稍微將頭發分開一點不就行了麼。”兩人一路南行皆為陰沉天氣,為防有雨兩人都隨身帶有鬥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