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3)

不止是白起鴻,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到了花聽的臉上。

“哦?救命之恩?”陳奐林顯得頗為好奇。

“當日我在布萊梅遭那幾個狗雜種的突襲,碰巧身邊手下沒帶多少武器,要不是白家小姐開的那一槍,恐怕我早已是那狗雜種的槍下鬼了。”說著,示意身邊的黑衣男子打開木箱蓋。

是一把漂亮的銀色左輪手槍。

這種手槍花聽在射擊營裏玩過,它的輪盤裝彈艙屬於半自動圓輪盤,可以旋轉也可隨時退出啞彈,結構設計獨特,裝彈迅速,擊發聯動,是花聽喜歡的槍類之一。

“原來是這樣……”白起鴻的目光森冷地掃過花聽的臉,“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學會開槍了?”

“呃……”怪她之前沒有將此事告知於白起鴻,此刻看他的眼神,憤怒中帶著陰冷,還是讓人不寒而栗。

“花聽女中豪傑啊。”相比起白起鴻的態度,陳奐林倒是懂得欣賞她。

“什麼時候學會開槍的?”白起鴻語調冰冷,他撇一眼盒子裏的左輪槍,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笑。

“在美國讀書那會兒,跟同學去射擊俱樂部玩過。”這理由簡直完美。

“是麼……”白起鴻臉上難掩不爽之色。

蔡炳榮略微尷尬,但他依然堆著笑臉,道:“那日送給花聽的隻是把殘破不堪的槍,今日補上把新的。”

黑衣男子端著木箱走到花聽一側。

本以為當日蔡炳榮隻是禮貌性地說一了下,而且自己也已經拿了這名黑衣男子的手槍,怎麼他們龍幫就那麼固執?她本就不想與這些什麼龍幫青幫有過多的糾纏,再加上她爹白起鴻與蔡炳榮之間的關係明顯不合,此刻該叫她如何是好?

“呃……蔡叔,我平時還是比較習慣用普通手槍,這把左輪槍恐怕不大適合我,還是……”

白起鴻打斷,“蔡叔說送你,收下便是。”

花聽翻了個白眼。

這人心……還真難猜呐!

“那我收下了,謝謝蔡叔。”

收完禮,蔡炳榮才終於坐下。

“不過花聽,我倒是好奇了,”白起鴻微眯起眼睛,佯裝打量了她一下,“你殺了人還能那麼鎮定?”語氣說變就變,“看來是我不大了解自己的女兒啊。”

“殺人?那倒沒有。”蔡炳榮解釋道,“那日花聽隻是射中那狗雜種的手腕。”

“哦?能夠射中手腕,如果是在近距離的情況下,那槍法算是了不得了啊!”陳奐林一看便是懂槍之人,對花聽也是頗為賞識,“花聽,改日我帶你一同上山打獵,也好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槍法。”

“好!”一聽到打獵,花聽兩眼放光。

白起鴻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回到家中免不了一頓訓斥。

白起鴻的氣點有兩處。

一是他不喜歡女孩子家家碰這些男人的玩意兒,他希望自己的女兒跟那些富家千金一樣賢良淑德,體態端莊,而不是舞刀弄槍,打打殺殺,沒事可以彈琴練舞或者聽聽較為高雅的音樂會,結識一些富家公子,約會喝茶看電影,女孩子不就該如此嗎?哪裏沾染的一身江湖味兒?

二是這些年來他已經跟蔡炳榮保持距離,各過各的,生意上也並無交集,可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染手他們龍幫的事,這樣一來,恐怕日後蔡炳榮這個人是避不了了。雖說花聽對他們有恩,可這飯也吃了,禮也收了,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日後多多少少總會有些糾纏。

白起鴻歎了口氣。

通過此次飯局,花聽對這上海四大亨的背景,也算是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蔡炳榮走私軍火。

陳奐林不但經營百樂門,還是上海永鑫銀行的創始人,雖然他跟黑幫也有著一些非比尋常的關係,但卻是這四位當中比較正派的了。

至於簡茂生父子倆,花聽總算是明白過來當日的“花聽”為何要潑他咖啡了,想來那位“花聽”也是跟她一樣恨透了日本人,而簡茂生和簡亦卻是為上海新政府做事,說難聽點就是給日本人賣命,算是日本人的走狗,而白起鴻之所以要花聽嫁給那位簡家大少,是因為簡茂生在新政府的身份以及人脈,能夠為他打通私運鴉片的渠道……

花聽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把玩著手中的黑槍。

沒有射擊場沒有槍靶,有了槍又有什麼用?還不如不要,要了反而手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