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這個男人隻是扭頭瞥了她一眼,沒有搭理她,繼續將注意力放回到高台上。
“先生?”
“不用。”語氣參著些許的不耐煩。
我可是在救你的命啊大哥,花聽翻了個白眼。
二樓那張臉隱在暗處,讓人看不清楚五官,憑身形判斷應該是個男人,還戴著帽子。
隨著劇情的gaochao落下,身邊這位男子終於抽空端起桌上的茶杯,將視線落到花聽的臉上。
打過獵才知道,一名專業的獵手是絕對不會放過這麼關鍵性的一刻,她若不先一步出擊,恐怕他的腦袋就在下一秒內開花。
沒等身邊的男人開口,花聽拔槍舉起就是“砰”的一聲……
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包括高台上的戲子。
和那次在布萊梅一樣,花聽特意避開了要害,隻是射中那人拿槍的右手臂,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捂著受傷的右臂迅速退了去。
一樓的幾個黑衣保鏢這才反應過來朝二樓飛奔過去。
人群頓時亂作一團。
“檢督查,你沒事吧?”幾位手持黑槍的白衣男子上前將他團團圍住。
檢督查?
頃刻間,混亂的觀眾席裏躥起十幾個黑衣人紛紛朝花聽所站的方向湧來,將她跟身邊那位檢督查圍了個水泄不通。
戰鬥打響。
黑白兩色糾鬥在一起。
花聽一邊躲閃一邊瞄準黑衣人的腿部射擊,可才射了三槍,就沒子彈了。混亂中,她看到剛才給她戲票並身著一件青色棉布長衫的男子也加入了這場混戰,他一路過關斬將來到花聽身邊,一腳踢翻一個正朝她背部偷襲的黑衣男子,並對她說:“槍裏隻有五發子彈,等下給你。”
白衣人手不夠,加上槍法太爛,局勢明顯不妙。
花聽一把搶過檢督查手裏的槍,三秒便撂倒三個。
任他們的拳腳再有力,也沒有子彈來的快。
隨著幾聲槍響,黑衣人勢氣大減,加上二樓那名狙擊手落網,剩下的幾個鑽入人群,趁機逃跑。
“你沒事吧?”他轉過身,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花聽,確定她沒有受傷後鬆了口氣。
“沒。”
劍眉星目,靈秀英挺。
望著她的眼睛超過5秒絲毫不閃躲。
反而是她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
高台上空蕩蕩的。
可惜了一場好戲,還未演完就被中斷。
“姑娘是?”檢督查開口問道。
花聽沒有回答,而是把槍遞還給他。“檢督查惹了誰?連看個戲都差點送命。”
這位檢督查五官端正,臉型偏方,鬢角的頭發略微禿進去一些,眉毛濃黑而整齊,一雙深邃的眼眸在看著你的時候十分專注。
他接過花聽手中的槍,塞回褲腰的槍套裏,說道:“姑娘好槍法!剛才要不是姑娘相救,我怕是已經上了黃泉路。”看到那位正被兩名白衣男子架著胳膊拖下樓的狙擊手,還有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的那幾個,不是被花聽射穿了手臂就是打瘸了腿,他一聲令下,“全部帶回警局審問!”
白衣男子響亮地喊了聲“是”,開始整理現場。
回想剛才那群黑衣男子的手段,莫非是……花聽有股不祥的預感。
檢督查說:“待我回去審問一下就知道了。”
恐怕是……
“請問姑娘是?”
“我是誰不重要,”想不到這樣的台詞會用在自己身上,“就當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令花聽著實過了次嘴癮。
檢督查笑起來,“小姑娘挺有意思。”
花聽展了展眉。
祠堂大門處人群紛亂,有的更是驚慌地四下亂竄,驚叫聲不斷,檢督查揚手一揮,示意手下跟隨自己的步伐,從祠堂另一側走。
花聽告辭。
臨走前又回頭看了他一眼。
咖啡色牛皮腰帶,白襯衫,黑西褲,棕紅色圓頭皮鞋,雖然在這樣一個年代,這種裝扮根本不足為奇,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常見款式,但不知怎麼的,令花聽想起了她的太爺爺。
她記得她的太爺爺就是喜歡穿這種款式的皮鞋,而且要棕紅色。
在花聽低頭沉思間,一旁的青衣男子突然問道:“你餓了沒?”
她才想起他的存在。
“對了,怎麼稱呼?”
“陳樹。”
“哦,什麼時候給我子彈?”
身邊同行的他笑著斜睨了她一眼。“先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