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春天的韶光一轉眼便盡了,隻幾月的光景,又到了暑氣正盛的時候。

這天晚上,白起鴻在南京路上的一家頗負盛名的“金來閣”請客吃飯,目的是想當著白、簡兩家人的麵將南麵郊區的生意正式轉交到花聽的手上。

古話說得好啊!功夫不負有心人,花聽總算是能夠觸到白起鴻手上這份鴉片產業的邊邊角了。

“金來閣”是泊在南京路上月淮湖畔的一條畫舫,專營地道的金陵菜式。無論是古香古色的用餐環境,還是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都深得白起鴻的喜愛。十次請客吃飯,至少有六七次都在這裏設宴。畫舫二樓一個風景最好的包廂,就被他長期包了。

沒來這裏之前,花聽一直以為白起鴻喜歡的是同樣一派古色古香的聚鑫堂茶樓,想不到他的口味更偏向於金陵菜式,可見自己對這個當爹的了解還不夠深刻。

在座的除了白、簡兩家人外還有幾位日本人,包括稻垣誌平,令花聽不爽的是,簡亦的右手邊正坐著他的甜蜜搭檔兼異性閨蜜施因愛,這小子說是什麼任務需要,特意趁此機會將施因愛推薦給“三鏗電影集團”的投資人稻垣誌平,以便日後好辦事。

簡亦帶著施因愛來金來閣亮相時,簡直有如名角出場的挑簾紅,讓在座的所有人都被驚豔了!哪怕是同為女人的花聽,也存了心想要刻意挑剔一番。

也不知怎的,花聽對這個叫施因愛的女人總隱隱地存了些的敵意,尤其是當她和簡亦站在一起那一副郎才女貌的般配模樣,直教她的心裏頭憋出病來。

施因愛今晚穿著一襲用飄逸綢緞與縐紗製成的淡紫色洋裝,頭上斜戴著一頂同色軟緞的圓形小禮帽,一頭長發在耳後斜綰成一個鬆鬆的髻,發型與小禮帽的搭配既俏皮又俏麗,一派天然好水色。

容貌長的標致,再加上那一身華美的洋裝,讓施因愛在“金來閣”這個純中式的地方顯得非常與眾不同,自然也就非常吸睛。從她登上畫舫後,從一樓的大堂走到二樓的包廂,一路上無數男人的目光就像遇上磁石的鐵屑般紛紛追逐著她。

簡亦剛要把她介紹給一旁的稻垣誌平,想不到稻垣誌平率先打起招呼來,“施小姐,久仰大名。”

施因愛佯裝害羞地低下頭,舉了帕子清笑道:“稻垣先生說笑了,因愛不過是名小戲子罷了。”

稻垣誌平倒是爽快,這人才剛坐下,便是豪氣地飲了酒,揚言道,“下部電影,施小姐必定會是女主角。”

好色之徒,必定死在女人手中!

施因愛裝著一臉歡喜得不行的模樣,忙敬了清酒微笑道,“因愛在這謝過稻垣先生了!”

稻垣先生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在施因愛裸露在外的一截鎖骨上來回地轉。

想到那日在聚鑫堂茶樓被這好色之徒摸過一隻手,花聽當下便停了筷子,怎麼就反胃得不行……

“花聽,以後南麵郊區那兩間倉庫就交給你來打理了,不會忙不過來吧?”

白起鴻老奸巨猾,知道什麼時候該適當地收買人心,什麼時候該該適當地給予優待,就不用怕花聽以後不死心塌地地為他效力了。

“不會,賭場大部分時間還是挺空閑的。”花聽是迫不及待地應下話來,深怕他反悔似的。

白起鴻今兒個高興,舉了杯子便是要敬在座各位,嘴上自豪道:“我真是想不到我的女兒在上海的人脈以及辦事能力都快要趕上我這個當爹的了!”

這話聽來怎麼就有些怪怪的?他究竟是在誇人呢還是自誇?

白起鴻笑難得眯了一雙眼,他今兒個身著一身遺老風的藍緞團花長袍配黑緞馬褂,看上去簡直像個和善的教書先生,完全不像是可以在上海灘呼風喚雨的大人物。

稻垣誌平竟是一臉沒見過世麵般的表情讚歎道:“我與白小姐打過一次交道,不得不說來了上海這麼久真的是見看過像白小姐這麼豪爽直性的人,白小姐不僅精明能幹還聰慧過人,可以說是女中豪傑!”

想不到簡夫人舉了酒杯附和道:“可不是嘛,花聽這兒媳我真是喜歡的不得了,”她舉了杯子是要敬白起鴻,“之前恕我冒昧居然糊塗到要讓簡亦再娶一名妾室,那天我真的是喝多了胡言亂語,希望白先生不要往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