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花聽打哈欠的次數過於頻繁,年輕的國文老師再一次看了她一眼,溫和地伸出手來點了點她的方向,道:“這位同學大概是旁聽生吧?我想請你翻譯一下這篇課文的最後一小段。”
待花聽站起來,國文老師又為她補充了一句:“前座的同學可以把書本借給她。”
“不用了。”花聽擺擺手,順勢捂嘴打了聲哈欠。
“這位同學……”
“我是對這所學校的課程編排有偏見。”
“偏見?”年輕的國文老師頗顯詫異地問道。
花聽也就想到什麼說什麼了:“五四運動都過去好幾年了,當時的轟轟烈烈,難道給中國帶來的就隻是一時煙雲嗎?五四運動的影響是深遠的!比如說,新文化運動,白話文運動,這徹底改變了中國的文學!現在外麵有那麼多文采斐然,精彩之極的白話文,為什麼我們的國文課程不引進,反而日複一日地要我們學習這些老八股的醬缸文言文?”
她說得慷慨激昂,國文老師隻是略帶困惑地把纖長的手指擱在下巴上聽著,眼光一閃,微笑說道:“國文課程的安排,是教育司經過妥善的討論研究之後確立的,文言文自有文言文的美,研讀它,可以讓如今的人們探尋觸摸到華夏文明過去的榮光與昌盛,這和新文化運動並不矛盾,有繼承才能有發展,據我所知,教育司也正在研究中學學製的改革和有關課程的改革,請大家稍安勿躁。另外,這位同學如果你對白話文有興趣,請在課外自行閱讀,好了,我們繼續上課吧。”
“哦。”花聽懶洋洋地坐回到位子上。
這位國文老師雖然年輕,但講課功底還是很深厚的,引經據典,揮灑自如,一手板書寫得更是漂亮,令她賞心悅目。
下一堂是同樣枯燥的曆史課。
再下一堂便是數學課,緩緩走上講台的一名頭發灰白卻目光通透的數學男教師,才是她此番的任務目標。
據說這名年過六十的數學男教師不僅奸汙在校數名女學生還勾結日本帝國主義打壓抗日分子,曾一段時間主持過中國共產黨秘密地下組情報工作,不僅泄露軍方機密,還與一些中資港商存在著某種不正當利益關係的往來,前不久這名男教師將自己的妻兒秘密安排到美國定居,其妻在美國有巨款存款和兩座價值百萬美元的豪宅。
總之簡亦要幹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在下課鈴打響的前10秒,花聽率先離開座位,在教室後門處摸出腰間佩戴的左輪,踩著打鈴點一槍爆了這名男教師的腦袋。
在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花聽扯了扯身上的帆布背帶,轉過身,瀟灑地踏著步子朝校門口走去。
因槍聲和著放學鈴聲,其餘幾個教室的學生並沒有聽到剛才那記刺耳的槍響,他們隨著課鈴歡歡喜喜地扯了書包往校門口奔去,花聽便自然而然地混入了學生群當中。
下一個任務在晚間,她還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可以打發。
正想著是先去趟拉斯維拉賭場呢還是到南麵郊區的貨倉核對一下貨目,一個溫雅的男音便再她頭頂上方響起,“這位同學哪所學校的?”
花聽一抬眼,原來是第一節課的國文老師。
“呃……崇陽女中。”隨便應道。
“同學怎麼稱呼?剛才聽你說的那番話似乎是對中國文化很有研究?”這位國文老師倒是對她剛才說的那番話頗感興趣。
“沒什麼,我瞎掰的。”花聽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有空多來聽聽我們學校的課,其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枯燥。”
“好的好的。”
“我姓陸,你可以叫我陸老師。”
“好的陸老師,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