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聽原本以為這次的賭場風波過去後,她和陸予不再會有交集,哪知這姓陸的在上海灘放出話來,說是從今往後,誰要是膽敢同花聽過不去,就是在向他挑事!
雖然花聽這姑娘仇家多,為人傲,可她沒這姓陸的罩著,還不至於在上海灘混不下去吧?也不看看她是誰的女兒!誰的夫人!隻是陸予這話一出,有關於她的閑言碎語便又開始一波接一波地在上海灘各大街頭巷尾傳了開來。
連一向心胸豁達的簡亦都難免吃起醋來,“花妹妹,這姓陸的到底想怎樣?”
“鬼知道。”花聽直想翻白眼。
“你和這保安會會長怎麼會認識?”
“還不是替你做任務的時候,”實在忍不住地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聽了一堂他的課。”
簡亦直接無語掉。
這日黃昏,花聽剛踏出拉斯維拉賭場的大門,陸予便是披著滿肩金色的餘暉,倚靠在一輛黑色敞篷轎車的副駕駛座旁,笑眯眯地恭候她的到來。
而她的左手邊是剛下車門的簡亦。
此情此景頗令她哭笑不得。
“白小姐,”陸予朝她紳士地伸出一隻手來,“可否邀你陪我去個地方?”
“不好意思,我和我丈夫約了吃……”
“花妹妹,”簡亦倒是大方地插進話來,“沒事,你跟他去便是。”心裏話是,我倒要看看這姓陸的家夥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簡亦這話一出,花聽更是哭笑不得了,“你確定?”
“嗯。”簡亦說完便上了老吉姆轎車的駕駛座。
花聽這下明白過來,他這是要跟著她的節奏了。
可令她驚訝的是,陸予不是帶她去了什麼類似於西餐廳的浪漫場地,而是帶她去了一間名為“妙音福”的小教堂。
長方形的教堂正廳很大很深,裝飾繁複華麗,氣氛莊嚴肅穆。穹頂與拱頂全部用彩色玻璃馬賽克鑲嵌了天使或聖徒像,有著神秘的宗教氣氛。時值黃昏,夕陽的餘暉透過廳堂一側的的拱型花窗照進來。鑲在窗上七彩玻璃,將原本金色的陽光過濾成為七彩光束,夢幻般地四散流動著。
怎麼說這陸予在上海灘也是小有名氣,神父見到他,頗有些訝異地問:“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陸予禮貌地答道,“神父,我並沒有什麼事,隻是帶我喜歡的女孩來教堂坐坐,感受一下宗教氛圍,可以嗎?”
裝得一本正經。
神父怔了一怔,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位保安會會長對西方的宗教感興趣。如果是一般的中國人,神父會抓住機會向他布道傳教。但是陸予的職業,讓他不認為他會是一個值得發展的信徒。
雖然,彼時有不少外國傳教士千裏迢迢遠渡重洋來到中國,就是為了傳播教義,也很希望能夠大量發展信眾,但是他們對信徒的選擇卻是很嚴格的。
首先,想要入教者須經教友推薦或者報名入教,教會派人對其品行進行考察後,再由牧師親自考試,才能決定是否準其入教。其次,加入了教會的教友們要嚴格遵守教會的規定。如有賭博、酗酒、納妾、傷人、吸食鴉片、辱罵教會等不良行為,一經教會調查核實,先是對其予以勸誡,如果屢勸不改或是情節嚴重者,則予以開除教籍,並將其所犯錯誤公之於眾。
而陸予的職業無論如何都會違反“不得傷人”這一教規,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好信徒的人選。但他卻表示想來感受教堂的宗教氛圍,這一點,神父隻能歡迎。因為教堂麵向公眾開放,任何人隻要著裝整齊,都可以進來聽福音,感受主對世人的仁愛。
“當然可以,主愛世人,他歡迎每一個來到教堂的信徒,也歡迎那些還不是信徒的人。”
陸予微微一鞠躬:“謝謝神父,您忙去吧,我們坐一會兒就走。”。
神父也沒有堅持留下,這時候正是他用晚餐的時間,他要去吃飯。陸予便和花聽留在了教堂裏,靜靜地欣賞著教堂四壁的壁畫。
花聽轉過頭,陸予正凝視著頂穹上方的天使圖象,感覺到一種近乎迷幻的宗教氛圍。他情不自禁地輕聲問身邊的她,“你信不信這些的?”
花聽沒聽懂,“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