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出一個字,他的眼睛仿佛能夠穿透我的身體,看穿我靈魂深處的恐懼一般。
他居然是人!還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他怎麼會是人呢?
一瞬間,四目相觸,白澤寧看著我,忽然間勾起了唇角,拉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隨即便真的邁著步子,朝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我相信,我此時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他既然是人,還和安然認識,那應該就不是每天晚上出現在棺材裏的那個。可為什麼,他的雙手和他的聲音都和那人絲毫不差?
我的大腦在飛速的旋轉著,為了不讓人看出異樣,我隻能盡量的讓自己保持平靜,而白澤寧卻腳步不疾不徐,一步一步,緩緩的,靠近了我:“同學,你還記得我麼?”
他的聲音再次傳來,低沉婉轉,帶著沁涼,一瞬間就穿透了耳膜,到了我心底。
見白澤寧居然跟我說話,安然一下子就瞪起了眼睛:“原來你認識慕樂樂啊!”
“是啊!早上在操場見過,可是她好像很怕我!”
能不怕麼?
我心裏想著,或許是我的錯覺吧,眼前這個叫白澤寧的同學,和每晚摸我的那個,不是同一個人。饒是如此,但心裏還是本能的對他的聲音有些恐懼。
“怕你?哈哈!”安然饒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你一定是誤會了!慕樂樂怎麼可能會怕你!快來!快來!坐這邊!”
安然招呼著白澤寧坐在我身邊,而他真的就沒有客氣,順勢就坐了下來。
他一坐下,我不由自主的就朝旁邊挪動了一下,想要和他保持一定距離。好在,他就算察覺到了,後來沒有再說什麼,一堂課,他都很認真的在聽老師講課,我卻總忍不住拿眼睛偷偷的看向他。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我蹭的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顧不得和安然解釋,就強硬的扒開了她,從她和桌子中間擠出去。
身後,安然大聲的叫著我的名字,可是我已經不敢再回頭了,因為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此時此刻,正有兩道銳利而又筆直的目光,一直緊緊的追隨著我。
難熬的一天總算過去,夜晚無聲無息降臨。
因為比較清閑,功課不多,所以即便是熄了燈,大家也都興奮的聊個不停。而不知道怎麼的,忽然間就談到了我們這棟寢室樓。
“哎?你們都聽說了吧,我們現在住的這棟寢室樓,是戰爭時期,日本人建的醫院。我跟你們說,夜裏你們千萬不要一個人去水房!”
說話的人是欒琪,她的話讓我不由得想起了早上在水房碰見安然的那個場景,隨即翻了個身,看向了住在對麵床的她。而她剛剛好也側著身子,麵向我躺著。
隻是……
隻看了一眼,我就嚇得頭皮炸裂開來。仿佛那一刻,呼吸都停止了一般。
昏暗的光線中,我竟然看見她一臉鮮血,眼眶欲裂,眼球突出,雙手緊緊的攥著脖子,猙獰的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