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雪已停,陽光照耀著人間,暖融融的,讓原本沉鬱的心情也跟著明朗了許多。
葉初染悠悠轉醒,可身子還是覺得沒什麼力氣。想下床,卻腦袋一昏,又躺回了床上。
這是…在哪兒啊?葉初染看著屋內的一切,都陌生到了極致。她怎麼會在這裏的?
疑惑中,侍容掀開門簾走了進來,見到葉初染已經醒來,不由驚喜:“公主你醒啦!”
“侍容?”葉初染更為驚喜,“你怎麼會在這兒?”
侍容將托盤先放在一旁,替葉初染墊好枕頭之後再將她扶好靠著:“我們知道太後要來人間見你,不放心,所以就偷偷跑出來找你了。到的時候,卻看見你昏倒在雪地裏,身子滾燙滾燙的,當時真是嚇壞了!幸好公主你沒事了!”
“你們?”葉初染不解。
侍容笑道:“對啊,還有小王爺啊!若不是小王爺,侍容哪敢自己跑出來啊!公主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有多想你,多擔心你!”說著說著,眼淚便掉了下來。
葉初染也不禁眼眶泛紅,她忙伸手替侍容擦去眼淚:“好了別哭了,看你這麼哭,我也想哭了。”
侍容忙擠出一抹笑:“好,侍容不哭,公主也不許哭。”她邊說邊端起托盤裏的熱粥,舀起一小勺,喂向葉初染,“公主,喝粥吧。老大夫說,喝完粥,再吃了藥,然後再好好休息一天,病就會好全了。”
葉初染一口吞下,不禁笑道:“原來,生病是這種感覺。渾身有氣無力的,當凡人可真是痛苦!”
“公主…”侍容忍不住又落了淚,“看公主這麼苦,侍容心裏也好苦…”
“怎麼又哭了呢?”葉初染忙好聲安慰,“我不苦,真的,一點都不苦。若不是變成凡人,我怎麼能接近師父呢?不能接近他,我又怎麼會知道他的好。我又怎麼會明白,被一個人那樣深切地寵愛著,嗬護著,是那麼美好的一種感覺。”
“公主,你在說什麼啊?”侍容一臉迷茫,“你不是要找顧鈺報仇的嗎?怎麼…怎麼一個勁兒地誇他呢?”
葉初染輕輕一笑,伸手摸了摸侍容的臉:“侍容,你不明白的。也沒有人能夠明白…”
侍容的確不太明白,但也不想多問。別的,她什麼都不求。無論如何,隻要公主開心就好。
“公主,把粥喝完吧。”
侍容一口一口地喂,葉初染一口一口地吃。她忍不住握住侍容的手,感動道:“從小到大,都是你在伺候我。如今,我在凡間生了病,也要你從魔界趕來照顧。侍容,這輩子,我真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報答你了。”
侍容正要說話,離弄卻走了進來,見到葉初染醒來,不由欣喜,忙上前關懷:“感覺身體怎麼樣?”
“我沒事了。”葉初染不由咧嘴一笑,“離弄,你越發豐神俊朗了。”
“有嗎?”離弄卻一臉不信,“若真是你說的這樣,那為何我到現在還娶不到老婆?”
葉初染調侃道:“是你自己眼光太高挑三揀四吧?隻怕我們魔界的女子都在排隊要嫁你呢!”她看向一旁的侍容,“對吧,侍容?”
侍容卻低垂著頭,雙頰發熱:“我…我不知道…”
離弄不禁挑眉:“你看,連侍容都不知道的事,你卻在此胡說八道。”
葉初染輕笑:“怎麼可能?依我看啊,侍容不過是害羞不敢說罷了!”
離弄隻是笑著,沒有回答。
葉初染欣慰地握住侍容和離弄的手:“真好,沒想到,我們還能像現在這般自由說笑。我以為,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呢。”
“公主…”侍容抬眼,眼眶再次泛紅。
離弄依舊笑著:“為什麼會沒有機會?我們永遠都可以這樣。初染,我…我跟侍容,我們會一直等你回來。”
葉初染點點頭:“有你們真好。”又目露堅定,“我不會讓你們受到任何傷害。”
離弄不懂葉初染目中的深意,隻是笑:“說得好像你來保護我們似的。從小到大,還不是我一直在保護你們?以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也還是這樣!”
葉初染不由莞爾:“對,是你保護我們。離弄,你別忘了,我們一直都需要你來保護。”
“當然。”離弄雙臂環胸,頗為得意地昂首。
“你這模樣,真像一隻得意的孔雀!”
葉初染和侍容忍不住同時笑出聲。
離弄輕輕咳了兩聲,對葉初染道:“好了,別笑了,你趕緊好好休息,不然又得複發了。”
葉初染點點頭:“你們趕緊回魔界去吧,若是被我母後發現了,隻怕麻煩。我睡一覺,晚些也要回天外天了。”
“好。”離弄道,“你要照顧好自己。”
葉初染道:“你要替我照顧好侍容。”
“公主…”侍容依依不舍地看著葉初染,“你不要再生病了,我會很擔心。”
葉初染忍住眼淚,用力點點頭:“不會了,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