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石函的鎖合機關十分奇怪,所有的機關全部都在盒內,但是打磨石函的部件非常精細,可能隻有幾絲米,幾乎可以說毫無縫隙。石函扣上之後,如果不破壞,從外麵是不可能打開的。
也就是說,這隻石函關上之後,存放物品的人沒有打算再將其打開。
發現石函的那尊佛像修於漢代,通體泥塑,盒子應該是燒製佛像的時候就燒進去的,年代非常久遠。買到石函的人不敢晃動或者敲擊這個石匣,怕裏麵的東西會灰飛煙滅,他們知道黃嚴對機關鎖很有研究,於是請他想辦法打開石函。
黃嚴大概是在拿到石函的三天之後想到了辦法,他使用兩百根鉑金絲,一根一根地扣到裏麵的鎖扣上,準備同時牽拉來撬動鎖芯。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長很長時間。在整個過程之中,認識黃嚴的人,竟然都感覺到,黃嚴慢慢地變了,他完全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開始變得廢寢忘食,變得狂熱。他身邊的人都意識到,這種狂熱不在於打開這個盒子的成就感,或者這個盒子內文物本身的價值。有人形容,黃嚴對於希望打開這個盒子的強烈欲望就如同盒子裏關押著他最愛的女人,他必須要解開盒子放她出來一樣。
他變得無比陰鬱、怪癖,對於除石函以外的其他東西都不感興趣。他的手指在操作過程中被嚴重割傷過一次,那段時間他無法操作,但他仍舊每天待在工作室裏,呆滯地盯著盒子,往往一盯就是二十幾個小時。
用有些人的話說,這個人,似乎和盒子裏的東西有了某種交流。這個盒子裏存在一些邪魅,控製了黃嚴的神誌。
然而,在這段時間的後半段,臨近結束的時候,情況又發生了變化。黃嚴變得開始害怕這個盒子,他的精神狀態已經非常不對勁,經常自言自語別人聽不懂的話。
起初,因為這些傳言,所有人對這個盒子的好奇心都上升到了頂點,但是黃嚴一直打不開這個匣子,這種好奇心也就慢慢地消磨幹淨了。到了後期,也就沒有人再關注這個事情和黃嚴這個人了。
大約是在黃嚴拿到盒子三個月後的某一天,應該是在入夏之後,忽然在行內傳來了一個消息:那個奇怪的匣子,終於被打開了。
但是,卻沒有流傳出盒子裏麵裝了什麼東西,不管是盒子的擁有者,還是有可能知道內情的人,沒有一個人透露出哪怕一丁點傳言。不管是多麼有能耐的人去問,也沒有任何結果。
他們隻打聽到了一件事情,就是黃嚴在打開盒子之前,做了一些非常奇怪的舉動,他給自己的父母打了電話,交代了自己的後事,然後把自己的存款都作了整理,處理了自己大部分的糾紛和債務。
這些行為都是非常隱秘地進行的,似乎他感覺到打開這個匣子之後,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他把自己所有的後事都安排妥當,才和匣子的主人聯係,說自己即將打開這個匣子。
那是所有人能打聽到的最後一條消息,在這之後,關於黃嚴、匣子和裏麵的東西,一下子都變成了諱莫如深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