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節課,丁小曼一直板著臉沒有理我,第二節是班主任張老師的課,張老師給我們調桌了,她從第四排正中調到了第二排靠門口的地方,和趙文慧對調了座位,趙文慧成了我的同桌,丁小曼的同桌成了陳建華。我知道這是丁小曼主動要求張老師調桌的,因為,第一節課我一個課間都沒見她,她一定是到辦公室找張老師去了。我不知道丁小曼是怎麼和張老師說的,總之,張老師沒有說明原因。
當她提著書包要離開我的那一刹那,我們的眼睛對視了一下,僅僅隻是一秒,我讀懂了她眼中的絕望。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我和丁小曼形同陌路,誰也沒有再和誰說過一句話,很多次我都想主動向她去承認錯誤,可是她好似一直在躲避我。
六一節乒乓球比賽結束了,我得了全校第二名,捧著夢寐以求的鮮紅的獎狀,麵對張老師在全班裏的當眾表揚,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我的代價太大了,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寧願選擇我和丁小曼最純真的友誼,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我和丁小曼已不再是同桌,很多時候,很多時間,我都想找她道歉,而她似乎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這始終是我難以解開的心結,有一天傍晚散學,她也是最後走,空蕩蕩的教室裏隻剩下了我和她兩個人。
我提著書包小心翼翼的來到她桌前,鼓足勇氣想和她道歉:“丁小曼”。
而她隻是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抓起書包扭頭就走了。
丁小曼,難道你永遠都不肯原諒我嗎?
一個星期天的下午,我拉開抽屜準備找我收藏的“火柴盒封麵”,不經意間我在抽屜的角落裏發現了我曾經送給丁小曼的那枚花仙子的別針,它靜靜地躺在抽屜的角落,已經落上了一層淡淡的灰塵,默默地拿起那枚胸針,我的心情十分憂鬱,難道我和丁小曼就永遠解不開這個結嗎?帶著遺憾畢業嗎?無論如何,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答應不答應,明天上學我一定要當麵和她道歉,告訴她:我錯了,請你原諒我,我們還做好朋友好嗎,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我們永遠是最好的“同桌”。
伴隨著上課鈴聲的響起,星期一第一節課馬上就要開始了。
已經開始上課了,我的目光向丁小曼的位置望去,發現她的座位是空的,她怎麼了?以前她從未遲到過的。
一節課過去了,兩節課過去了,三節課過去了,一個上午過去了,丁小曼的身影始終沒有在班級裏出現。
我有些心神不寧,她怎麼沒來啊,請假了?生病了?
又一個下午過去了……沒有見到她。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我惦記的人似乎已經從我那小小的內心世界裏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她的同桌陳建華盡管是班裏的體育委員,卻是個懶得出奇的人,丁小曼這幾天沒來,他擦兩個人共用的課桌卻隻擦他那一半,丁小曼的課桌麵上已經積攢了一層淡淡的灰塵。
今天散學是我值日,我一個人默默地來到丁小曼的課桌前,用抹布輕輕地為她的課桌抹去了那一層淡淡的灰塵。
你怎麼了?為什麼不來上課了?我曾經的同桌,我們還能成為最好的朋友嗎?
第四天上午的時候,我依然沒有見到丁小曼,下課的時候,我忍不住來到張老師的辦公室,我想問一問丁小曼為什麼不來了,張老師一定知道的。
張老師全部告訴了我。
她說:“昨天下午丁小曼的媽媽來學校了,她的媽媽調動了工作,到五公鎮油棉廠去上班,丁小曼同學也要轉到五公小學了,這幾天沒來她媽媽是在辦手續”。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讓我一時間僵在了那裏。
張老師見我愣神,告訴我說:“陳藝,你和丁小曼以前是同桌,同桌的感情是最好的,你應該去看看你的同桌,也許,她很快就會走的”。
中午散學後,我獨自一人來到了織布廠家屬院,我懷裏揣著那枚胸針,我要再次送給丁小曼,作為分別的禮物,我知道,她特別喜歡這枚胸針,以前的時候,她天天別在胸前。
我向家屬院裏的一位阿姨打聽到了丁小曼家的住址,那是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房子很陳舊,綠色的院門已斑駁不堪,我知道她在家,因為我都能聽見她說話了,可我在她家門口徘徊很久,卻一直沒有敲門的勇氣,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記恨我,並且在我們即將分手的時候。
我聽到她媽媽問她話了:“小曼,家具陳叔叔已經幫我們拉到五公的新家了,今天下午我們就要走了,你和你的那幫小朋友們道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