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處地方,雖說天幕漸漸下沉,夕陽的餘暉已經徹底不見。但天空之中紫色的雲朵依然遍布整個天空,尤其是那群鳥哀鳴之聲可謂是震耳欲聾。
帝尊大廈頂樓,僵羅身穿一件皮外套,站在頂樓遊泳池一旁雙手交叉,抬頭看著天空,嘴角一直上揚。
“主人為何發笑?”坐在椅子上的毛蛋突然問道。
僵羅仰著頭,深深呼吸了一口,閉著雙目,展開雙臂:“你難道不覺得此刻的天空是發生了異象嗎?”
“異象?”毛蛋也跟著抬頭看去,但卻顯得很平靜:“不就是群鳥狂叫,雲彩變成紫色嗎?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或許是地震的前兆也說不定,就算真正發生異象,我們是不死不滅的僵屍,會怕那些?”
毛蛋的自以為是讓僵羅不禁冷笑,隻見僵羅緩步走到毛蛋身旁,拍打著他的臂膀,說道:“別太高估自己,僵屍在人類眼裏的確是不生不死,但是對於修為高深者的仙家,那你便必死無疑。”
“我知道啊,現在連林軒都已經隕滅了,況且我們和冥河老祖有著契約,互不幹擾,我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僵羅沒有回答,繼續冷冷一笑。
“那主人覺得這次異象所為何事?”毛蛋突然問道。
僵羅看著天空,長舒了一口氣:“這一天我等了好久,總算是來了。大日子也來了,劫難已經正式拉開了序幕,這次的超凡之人,想必是我們熟悉的人?”
“誰?”毛蛋連忙俯身問道。
“噓。”僵羅將手放入嘴旁,朝著毛蛋搖著頭:“不能說,不能說,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僵羅似乎不看毛蛋一眼,似乎知曉他內心在想什麼一樣:“你是想問我,為何讓你在忘憂酒吧保護她們,對吧?”
毛蛋點了點頭。
僵羅笑道:“因為我曾經答應過她,在她使命還未完成之時,一定要保其生命安全,並且答應過她兩個要求,有其必應,我已經完成了一個,我很希望快點完成第二個。”
“你說的是嫦娥嗎?”毛蛋看出僵羅臉上露出的幸福笑容,能讓一個僵屍鼻祖所牽掛的人,必然有過人之處,縱觀所有熟悉的人,除了嫦娥,再也再不出第二個。
僵羅被猜中,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隻是平靜回頭微笑看著毛蛋,說道:“看來當時咬你是正確的做法,你是我咬過的幾人中最明白我,也是最了解我的。不過好奇心太強,未必是一件好事,所以你的這點需要改改。”
“我明白了。”毛蛋聽出僵羅話語中的嗬斥,僵羅便是這樣,不過明著朝著發脾氣,而是用話語讓你明白一點,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
“你看守了她們這些天,有沒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僵羅閉上雙眼,問向身旁的毛蛋。
毛蛋連連點頭:“有,總感覺有念誦經文的聲音在空中回蕩,但卻看不到真身,總是若隱若現的。”
“哦!”僵羅沉思了片刻露出笑容:“看來這地藏王菩薩也是沉不住氣了,想必是佛家給予他的壓力太大了吧。真是可悲可歎更可憐啊!”
“地藏王菩薩?”毛蛋不明白僵羅此話的意思:“關地藏王菩薩什麼事,怎麼還將佛家牽扯進來了?”
“你見識過少,不明白很正常,這一次的劫難雖說是個人,但也關乎到派係和宗教,隻有像我們這種不再三界六道內的僵屍幸免於難,看來這次的聖位幾乎所有的大能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啊,腥風血雨時刻也到來了。”
毛蛋聽到雲裏霧裏,完全不懂僵羅這些話裏麵蘊含的道理。
良久,但夜幕漸漸降臨,陣陣秋風吹襲著兩人的麵容,僵羅才緩緩回頭,看著傻不拉唧的毛蛋,又是一陣微笑:“一直沒和你好好談過心,眼下你淪為僵屍也已經好幾個月了,我想問你,有沒有後悔成為僵屍?”
“後悔,當然後悔了。”毛蛋臉上的嚴肅頓時變成輕鬆:“我後悔你咬我咬遲了,害我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罪。”
“你這種心態真好,真希望你一直保持下去,幾個月你感覺挺好,但幾十年,幾百年,甚至幾千年呢,無窮無盡的孤獨,看著自己愛的人離去卻不敢咬,看著自己的朋友離去卻幫不了,害怕她們會淪為跟自己一樣人不人,鬼不鬼,萬載孤獨,怎是常人所能承受?”
“屬下不明白為何主人會發出如此感慨,但在毛蛋心中我特別感謝主人讓我解脫,起碼如今,我不用在受到別人的冷眼和欺負,我可以去欺負別人,我可以給別人冷眼,我不用走在路上被那些可惡的執法者欺淩,我甚至還可以幫助別人。不管多少年,多少載,在我毛蛋心中永遠都不會後悔今日我變成僵屍,盡管現在人類看我們好像怪物,很冷血。但對於這個社會,我知道我們並不冷血,起碼我依然有感情,相對比那些冷漠的人,那才是冷血,尤其是這個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