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你?”
“我是我爸跟他情婦生的孩子,他一直怕我媽容不下我,明麵上不說,私底下卻各種擔憂。他那個人很沒安全感,枕邊人都防著,哎,也不怕神經衰弱。”
“可就算你媽不喜歡你也不至於要害你吧,你爸還真是疑心重。”
“萬物都是有兩麵性的,他疑心重也並不是完全沒道理。記得我幾歲那會兒曾有過一次食物中毒,送醫院洗胃醫生都下病危通知書了,還好撿回一條命。那事過去幾年後,有一回我隔著房門聽見他倆吵架,我爸罵我媽蛇蠍心腸,說是她在我碗裏投的毒。”
“啊,怎麼可能!”千葉倒吸一口涼氣。
“不知道,但這事我從沒跟任何人提過。在我印象裏我媽對我一直挺好,比我爸寵我,但不知為何,每次吵架我爸都會說她什麼演戲啊,裝模作樣一類的話,指責她表麵一套背後一套,把我都弄糊塗了。”
“不會的,你媽如果真要害你,你爸豈能容得下她?”
賀衝不確定的搖搖頭,撅起的嘴微微顫抖。
“隻要他的事業還需要我媽,那就容得下。我其實也不笨,從小到大對我媽言聽計從,嘴巴也甜,時時刻刻哄她開心,就是不想讓我爸胡思亂想。”
“原來你也從小就知道看人臉色。”千葉不禁感歎他的童年與自己是另一種方式的相仿。
“對啊,演戲很累的。所以我在想,家裏其實隻有一個人最真實,那就是我姐。可惜也沒落到什麼好下場,跟我爸弄得仇人似的。”
“什麼意思?”
“她自己出去開公司了,徹底脫離了奧古,誰都沒想到會有這天。她從小就受到器重,我爸也一直耐心栽培,比對我用心,可不知道為什麼就削了她的權。現在看來,我爸的所作所為也有演戲的成分。我媽變化就更大了,過去待我跟親生的似的,時時處處護著,甚至有時還冷落我姐,現在呢,一見我就板起臉,嘴裏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哎,不說了,越說越沒意思。”
話說到此處,路程也剛好結束。停好車,賀衝將千葉送回公寓,轉身準備離開。
“這麼晚了你還去哪兒?”千葉一邊開門一邊問。
“剛才我爸打電話說有重要的事跟我講,我今晚回家住。”
“那早知道我自己坐車回來的,害你又跑一趟。”
“今天你幫了我的忙,我自然管接管送。哦對了,那份協議扔了吧,太丟臉了。”
“嗯,你路上慢點開。”
賀衝側身坐到樓梯扶手上,瀟灑的慢慢往下滑:“知道了,拜。”
聽到樓下發動啟動,千葉這才回了屋。
其實她還有一句話沒告訴賀衝——她不再像以前那麼自卑,其實是因為他。
雖然今天在賀家遭到了漠視與羞辱,但她一點也不難過。能在這樣的家庭走上一圈,她對幸福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賀衝以往那些讓她難以接受的性格脾氣也找到了症結源頭,她願意用更包容的心態麵對這個同樣也在做著改變且越變越好的男人。
當然,是從朋友的角度。
進屋,她蹬掉鞋子,伸手開燈。“啪嗒”一聲,燈卻沒亮。
“停電了?”她有些納悶,從兜裏掏出手機勉強照亮,找拖鞋穿上。
就在關門刹那,一個黑影從背後衝上來奪掉她的手機,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感覺後腦勺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疼痛感來臨之前,她的意識開始模糊。就在倒地瞬間,看見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旁邊還站著兩個。
“賊!”她想,隨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再醒來,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她努力眨巴眨巴眼,隻覺得頭頂像有一張網罩住似的,箍得兩邊太陽穴劇痛難忍。
她發現自己被反捆著,雙腿也束在一起,呈側臥姿倒在地上,臉頰觸到的地麵又冷又硬。她下意識發出吼叫,卻隻聽見類似呻吟的悶響,原來嘴已經被封口膠貼上,差點連鼻孔也一道遮住。
就在準備使出巨力掙脫束縛時,地麵響起腳步聲。
“哢嚓”,一絲光線從窄變寬,光影裏走出兩個人。
第一個進來的黑衣人恭敬的做出邀請的手勢,將另一個黑衣人迎了進來。
從身材不難看出,先入者是名男性,後者卻難辨性別。
他們進來後,房裏的燈全部亮起。
千葉定睛一看,頓時覺察出身在何處,不禁毛骨悚然。
沒錯,這就是那個神秘的地下組織,時隔這麼久,他們還是找到了她這個闖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