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沒有結婚的表妹勞拉·德拉諾和瑪格麗特·薩克利成了這裏的常客,埃莉諾稱她們為富蘭克林的“女仆”。薩克利小姐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女子,人們叫她雛菊,她會養狗,“法拉”就是她送給羅斯福的。勞拉·德拉諾性格有點古怪,披著一頭紫色頭發,總統喜歡拿她取笑。有一次,他告訴她,全日食造成的突然黑暗預示著末日即將來臨。勞拉相信了,走到自己的房間,出來時握著她打算帶著去迎接世界末日的一件東西:她的珠寶盒。羅斯福狂笑起來。“我喜歡它!我喜歡它!”他叫著說。他還同戰爭期間流亡到美國的一些皇親建立了密切關係。挪威王儲的妻子瑪爾塔經常前往白宮和海德公園。她和總統進行適度的調情取樂。但是,他愛慕的女子現在同以前一樣,還是露西·默塞爾·拉瑟弗德。
在這些歲月裏,羅斯福同露西保持著無拘無束的聯係,埃莉諾卻一無所知。她得到了參加他的第一次宣誓就職儀式的入場券,1936年羅斯福在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上發表接受提名演說時,她也在場。1941年,年邁的溫思羅普·拉瑟弗德患了嚴重的中風後已經奄奄一息,這時露西和富蘭克林開始經常在華盛頓會麵。特工人員總是開車把他送到喬治城以外的運河路上的一個約會地點,露西總是坐在自己的汽車裏等他。他們開著車閑談一兩個小時,然後總統才返回白宮。有一次,露西在南卡羅來納州伯納德·巴魯克的莊園霍布考巴羅尼看到羅斯福,他正在那裏休息。露西沒有打擾,不尋求任何東西,隻是想做一個忠實的朋友。
在戰爭的後幾年,露西的丈夫死後趁埃莉諾不在家時去過白宮幾次。她通常由自己的女兒或者一兩個前夫的孩子陪同去白宮喝茶或者赴晚宴,安娜·伯蒂格替她父親招待客人。“這些活動沒有任何秘密,”安娜在自己的一篇未發表的雜誌文章中說,“相反,從父親考慮,我歡迎這些活動,因為這些活動輕鬆愉快,使我心愛的父親又是世界領導人能在危機期間輕鬆休息幾小時,這是他迫切需要的……對拉瑟弗德夫人,我從來沒有意識到父親在我麵前表現出害羞的神態……除了我所熟悉的友好關係以外,父親和我從來沒有談過或者提過任何別的‘關係’。對我來說,我仍然認為拉瑟弗德夫人是一個最有吸引力、穩重而又熱情友好的人。當然,她生來就舉止莊重,泰然自若,使人肅然起敬,任何人都不會想到‘秘密談情說愛’的事。”
羅斯福總統的日常生活是緊張有序的,一般在9點鍾進早餐,接下來讀會兒報紙,再與心裏有話要說的任何親密的助手舉行一兩個小時的床頭內閣會議。11點整,白宮響起三下鈴聲,宣告總統要出來了。先由衛士在走廊裏開路,後麵是兩名特工,羅斯福總統坐在輪椅裏,由普雷蒂曼推著前行,身後飄著一縷煙霧。接著就開始了一天冗長的工作:次要的來訪者每人15分鍾,重要的再多些時間;一周召開一次或幾次內閣會議;跟陸海空軍首腦、外國外交官、工業家、勞工領袖們開會……
下午1點鍾,侍者送來用蒸汽盤裝著的午餐,他總是邀請什麼人與他共享。飯後又是接見、會談、簽署文件、做出決定——有的是瑣碎小事,有的則影響深遠,關係到地球上今後好幾代人的命運。
下午,羅斯福總統偶爾也會擠出片刻時間,乘車到外麵去兜風,清醒一下頭腦,然後回到辦公室一直工作到6點半。這時,麥克走進來,把總統帶到隔壁他的辦公室診療所。這是一天中最輕鬆的時刻,他可以一邊閱讀報紙,一邊接受按摩,一邊與哈裏或麥克聊天。7點鍾,他乘電梯上去換衣服,準備進晚餐。
晚上,如果沒有特殊賓客,總統都要坐到橢圓形辦公室裏,獨自在那張堆滿文件的大桌旁工作到深夜。有時黑人管家會輕輕走進來,給他遞上一張摺疊著的紙條:我們要看一場極好的電影,下來吧,埃莉諾。總統會心地笑笑,把滿腦子的思慮拋到一旁——至少當天晚上如此。
4月,羅斯福前往蒙特裏同墨西哥總統阿維拉·卡馬喬進行了一次卓有成效的會晤,進一步加強了泛美聯係。
5月,丘吉爾首相帶著他的一班人再次來到華盛頓。兩位領袖再次審視了整個戰局。用丘吉爾的話講,“這一次,我們見到了勝利的曙光”。因為,在非洲的軸心國軍隊已經投降,僅突尼斯一戰,敵人就損失了30萬人。他們一起擬定了在即將開始的西西裏戰役之後進軍意大利的計劃。英國人雖然不肯斬釘截鐵地答應進軍法國的計劃,但同意限製意大利戰役的範圍。他們還一起擬訂了在太平洋發動更大規模攻勢的計劃,並決定盡一切努力,安排與斯大林,可能還有蔣介石舉行一次會晤。為了解決所有這些亟待解決的問題,他們擬於8月份在魁北克再召開一次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