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次魁北克會議上討論的主要議題之一是俄波關係問題。斯大林原先主張建立一個強大而獨立的波蘭,但他卻在盧布林搞了一個波蘭傀儡政府,並要求得到一大塊波蘭領土。羅斯福和丘吉爾一致認為,蘇聯的這一粗暴行徑雖然令人遺憾,但斯大林的要求還不算太不合情理。然而不管怎樣,再次召開三大盟國首腦會議已刻不容緩,這一點越來越明顯了。他倆著手籌劃起來,丘吉爾幾乎立即趕往莫斯科去為此進行準備。
英國人十分樂意把太平洋戰爭的指揮權交給美國人。丘吉爾再次保證,一旦德國投降,就派出英國全部力量對日作戰。
7月20日,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在芝加哥開幕,而這時羅斯福卻在加利福尼亞州坐在矗立的懸崖上視察一場兩棲作戰演習,有一萬名海軍陸戰隊從希金斯艇上用鉸鏈放下船頭板在海岸登陸。政客們在搞走過場的老一套時,他在忙著辦公。大會的首腦投票就通過了對羅斯福的提名,下一項議程是挑選替換副總統華萊士的候選人。各種可能性都考慮過了:助理總統貝爾納斯、威廉·o·道格拉斯大法官、眾議院議長薩姆·雷伯恩和杜魯門參議員。他們都沒有引起人們的多大興趣,隻是看上去杜魯門似乎容易被各方接受。自1934年當選參議員以來,他一直堅定不移地支持羅斯福的對內對外政策,並在檢查戰爭工作中貪汙情況的一個國會委員會裏任主席時取得了一些聲望,最主要的是他既不引起保守分子的反對,也不引起開明分子的反對。
羅斯福以下結論的口氣說:“我選杜魯門吧。”在隨後給漢尼根的一封準備在代表大會上宣讀的信中他說:我願意同杜魯門或道格拉斯一道競選。然而,杜魯門不相信總統會支持他參加競選,他甚至沒考慮過自己參加競選,他已同意發表提名演說支持貝爾納斯。當漢尼根把這事告訴給羅斯福時,總統答應處理這件事。在聖迭戈,他給漢尼根打電話,電話打到黑石飯店漢尼根的套間,杜魯門正站在漢尼根的旁邊。
“鮑勃,你叫那家夥聽話了沒有?”總統問。
“沒有,總統先生。”這位民主黨的主席回答說,同時故意讓杜魯門聽到話筒裏的聲音,“他是我對付過的最不好對付的頑固分子。”
“好吧,你替我告訴他,如果他想使民主黨在戰爭中途分裂,那他要負責。”
漢尼根掛上電話,轉過身來對杜魯門說:“現在你要說什麼?”
“哎呀,糟糕,他媽的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告訴我呢!”這位感到茫然的參議員說。
於是,杜魯門去找貝爾納斯進行政治交易,開明分子和工會當中堅決支持華萊士的人進行了最後的鬥爭,但第二輪投票中,杜魯門獲得了提名。這位副總統候選人的知名度實在是太小了,民主黨會議一結束,人們就開始互相打聽杜魯門究竟是何許人也。《紐約時報》稱他為“第二次密蘇裏妥協”。詹姆斯·哈格蒂把這件事說成是“政界頭子們的勝利”。共和黨副總統候選人約翰·布裏克則說:“杜魯門,這個名字我沒記錯吧?”他搔搔頭又喃喃地說:“我總記不住這個名字。”《時代》周刊7月31日那一期裏,把羅斯福的這個競選夥伴說成“密蘇裏州來的,頭發灰白,個子矮小的後排參議員”。
在聖迭戈海軍基地的一節火車廂裏,羅斯福廣播了接受提名的演說,提出了自己的競選主題:1944年我們的任務是什麼?第一,贏得戰爭,迅速贏得戰爭,以壓倒優勢贏得戰爭。第二,成立世界性的國際組織。第三,為我們即將回國的戰士和為所有美國人建立一種經濟體係,它將提供就業機會,帶來像樣的生活水平。今年秋天,美國人民將決定是想把1944年的這項任務,這項世界性的任務移交給沒有經驗的和不成熟的人呢,還是想把它交給看到來自國外危險的那些人。
這裏提到的“沒有經驗和不成熟的人”是指共和黨提名的總統候選人、紐約州州長托馬斯·e·杜威及其同樣保守的競選夥伴,俄亥俄州州長約翰·w·布裏克。杜威年富力強,是個有才智和有勇氣的人,人們有理由相信,如果他當選,會成為一個能幹的總統。然而,他生不逢時,當時的民主黨取得的成就實在是太大,而一提到共和黨,人們就會不禁想起胡佛任內那可怕的大蕭條。美國武裝部隊天天打勝仗,羅斯福本人已成為曆史上最有經驗的政治家,而且,令人不解的是,無論如何疲憊,隻要在公眾麵前出現,他總是高度興奮精力充沛,有人說這是虛榮心使然,但是不管怎樣,總之效果是很好的。他曾對《紐約時報》的采訪記者說:“沒有比好好地鬥一場更使我興奮的事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似乎更好鬥了。他心中的鬥法就是把他的競選對手放在一邊,而專心致誌地攻擊共和黨老派或者使用另一種更為致命的武器,用詼諧辛辣的演說恣意嘲弄對方一番。這些戰術使他擊敗了胡佛、蘭登和威爾基,當然,這次他更有把握擊敗杜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