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快速的衝到了這個男人這個辜負了自己一生的男人身邊,淚如雨下,“阿虎,你負我一生,現在又要丟下我嗎?”
上官虎是真的好想多看看自己最愛的人一眼,眼睛裏溢出了淚,這是他這一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流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對。隻有在這時他才留下了那顆“凡人”的眼淚,在飄雪的心目中他一直就像神一樣,當年在戰場上被傷的體無完膚時,他都沒有哼過。小時候被師傅用鞭子抽的遍體鱗傷、鮮血淋漓時他都不會喊一聲求饒的話、掉一滴淚。
伸手摸著妻子這張美麗的臉,“對不起,雪兒”
都說人死前會將這一身的畫麵像放電影一樣放一遍,的確是這個樣子的。
他的腦海裏想起了許多事。
小時候,趴在媽媽的腿上聽媽媽講故事,記得媽媽用輕柔的聲音對他說,“小虎,長大了要做一個真正的男人,頂天立地,要做像你爺爺一樣的大英雄”
“恩”年幼的他雖然不知道爺爺有多麼的英勇、多麼的偉大,但是就是聽了媽媽這句話努力練武,立誌當一個真正的男兒。
記得自己16歲的那一年,在家裏的紅梅樹下第一次遇見了雪兒,那時候的雪兒那麼小,14歲的年紀,穿一身紅彤彤的衣服硬是將這滿園的梅花都比了下去,鵝蛋臉,帶著點嬰兒肥,憨態可掬。
“大哥哥,你說我和梅花誰漂亮?”雪兒仰著小腦袋問他。
他故作沉思的想了想,“恩,你這麼醜,一定是梅花漂亮啊”
“哼,你騙人的,哥哥說我比梅花漂亮”
後來才知道,原來她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劍客劉長風的女兒,而他的哥哥就是自己的好朋友劉浩然。
他想起了他們的新婚之夜,她含情脈脈的眼神,想起了自己為了讓皇上看低自己第一次和丫鬟調笑時,她絕望地眼神和控訴,“阿虎哥哥,你怎麼能這樣?”
感覺自己的意識就快沒了,他睜開眼睛,最後又看了她一眼,“雪兒,不要難過,我口袋裏有兩封信,你和兒子的”說完氣息原來越弱。
飄雪覺得他在迅速的遠離自己,忙把他抱得緊了緊,“阿虎,你別走”
上官虎拉了拉她的頭發,示意她把頭轉過來,最湊近她的耳朵說了句,“雪兒,你比梅花美”這句話說完就斷氣了。
劉飄雪輕輕地撫著上官虎的臉,招呼了一下發呆的兒子,“夜兒,過來,看看你父王”
上官夜畢竟年紀小,看著那麼多的血就害怕了,一直往後退,飄雪也生氣了,這麼膽小的兒子將來怎麼替阿虎報仇,“過來”
看著兒子還在退,飄雪更生氣了,臉上的表情猙獰可怕,“你過不過來?是男人就過來?”
“過來啊”這最後一句近乎於野獸的咆哮,不光是小小的上官夜連帶周圍所有人都怔住了。
上官夜呆愣了一分鍾終於哭了。
“別哭,過來”
飄雪的一句話就將小家夥的哭聲瞬間製止住了,迫於母親的威嚴上官夜慢慢的走向了鮮血淋漓的父親。用小小的手指摸了摸父親的臉,終於嚎啕大哭,“父王、父王”
不知道叫了多久,隻知道後來嗓子啞了,暈了過去。
飄雪拿出了信,手抖了抖,原來他早就知道這次就是死別。
最愛的雪兒: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走了。
你不要難過,好好照顧夜兒,我會在天上看著你們的。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那時候的你那麼純真、善良,整個梅園因你而黯然失色,這麼多年了,我時常會想如果你沒有跟了我是不是會將那種快樂保持到頭發花白,兒孫繞膝呢!當時你用黃雀般的聲音問我,“大哥哥,你說我和梅花誰漂亮?”其實我早想說,“梅花怎麼能跟你比呢?你是最漂亮的”
一入侯門深似海,跟著我的歲月將你打磨成了一個抑鬱寡歡的母親,我經常看見你對著夜兒那張臉黯然垂淚,我明白,你對我的情,可是我身不由己。
我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個貪圖酒色、不務正業、好大喜功的浪蕩公子樣兒,那個人還是不放過我,當然了,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夜兒的,你一定要帶著夜兒走的遠遠的,越遠越好。
不要替我報仇,江湖恩怨就是這樣,冤冤相報何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