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凝月睡的極沉,這種情況頗為少見,李琳琅也不打算吵醒他,便輕手輕腳傳了衣物下樓去了食味居後院天井處洗漱。
煙囪冒出一股青煙,後廚已經開始忙碌,李琳琅自己打了盆熱水站在院子裏淨麵。昨夜的雪看似下了沒多久,現在地麵上的積雪卻也是末過腳麵,俗話說得好,瑞雪兆豐年。
李琳琅斟酌了一下,原來的計劃可能得要是先放一放就,眼下年底之前,不如先做點切實際得事。想著,她從封腰裏摸出一張疊好的宣紙,喚來忠柳,吩咐她找晉城最好的工匠雕刻。
忠柳攤開宣紙,仔細察看一番後便盯著上麵的圖樣不解,若說是刻印章也應該刻“李”字才對,為何上麵卻是“沅”字?
“刻好了便交給少君。”
忠柳連連稱是,主子的事她們也不得多問,片刻躬身下去辦事,李琳琅深呼一口氣,是了,現在是家業和夫郎兩邊光顧,她看的出泉凝月對他的弟弟的重視,愛屋及烏,哪怕她做不到十全十美,但是未必不可盡力而為。
轉身進了廚房跟主廚討論昨天那幾道菜。那幾道菜雖原料便宜,做好了味道卻極佳。
再者,像豬下水這類東西在這個年代窮人都不會去吃,又因為豬下水處理起來麻煩,一個不好就會產生異味,於此,至少不用擔心會被別家琢磨出做法,倒也可以打造成食味居的招牌菜。
畢竟當今世女都開口稱讚的東西,誰敢說不是?對吧?
泉凝月起身時,正巧阿竹端著軟膩滑口的熱粥過來,草草洗漱用了早膳,回想起昨晚那個綿長的吻,泉凝月隻覺得麵色發燙卻仍是淡然問道:“妻主去哪了?”
“小姐在廚房,聽說是年關了,樓裏忙的厲害,可現下入冬了,食材減少,小姐正為這個憂心呢……”阿竹停頓了一會便又笑嘻嘻道:“哎呀,總歸是會解決的,看阿竹這張碎嘴,又來擾少君煩心了。”
“你呀你。”
“嘿嘿,少君在睡會兒?阿竹收拾一下東西,小姐說了,趕在晌午之前回府,還能在府裏用午膳。”
“也好,去忙吧。”
門被帶上“吱”的一聲響,泉凝月重新縮回被子裏,纖長的睫毛掃過被麵發出“沙沙”的響聲,他的思緒有些亂了。
一方便盤算如何為李琳琅排憂解難,一方麵是因為李琳琅近日接觸的人。
那日進泉府替他們解圍的婦人名喚夕鬆,是當今世女夏芷蘭的黨羽之一,其身份可謂是親信中的親信,一想到女帝對夏芷蘭的重視,泉凝月愈是不放心,前朝奉天王爺的事他或多或少是知道些,現在朝中為了立儲勢利兩分。
一部分站定四皇女,一部分礙於女帝的寵信站定夏芷蘭,其中糾葛難以言說……
若是妻主卷入其中,且不說夏芷蘭最後能不能為皇,光靠她和夏芷蘭的親近,泉府作為四皇女的原力支柱,第一個便不會放過她!
泉凝月忍不住蹙眉,他雖知曉母親的機密,卻不能保證到那時還能不能靠一己之力牽製住她,若無十足把握,他便隻能另想法子去阻攔妻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