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回頭轉向蘇輕恬:“姐,看到沒有,這就是我給你找的老公!”
“俠肝義膽,古道熱腸,英明神武,臨危不懼,文武雙全,誠實守信,心口如一,視錢財如糞土,視功名利祿如浮雲……”
小丫頭拍打著劉火宅,好像街邊賣貨的,大肆吹噓自己的貨貨真價實,童叟無欺,便宜公道,一迭聲的高帽子扣在劉火宅頭上。
劉火宅還不覺怎樣,一圈客人連同輕月樓下屬都麻了,肉麻的!
蘇輕恬也麻,渾然沒有想到,好不容易尋回了妹妹,卻上演了這麼一出。
妓院最是人多嘴雜,今日之事若傳了出去,真不知道明日會被人如何講述。
輕月樓頭牌五味雜陳。
“別拍馬屁!”劉火宅喝住蘇諾,轉向蘇輕恬,“雖不要錢,你若真想報答我的話,就彈琴給我聽吧……就剛才那首曲子。”
言罷,也不管蘇輕恬如何反應,盤膝而坐。
蘇諾樂了,向劉火宅伸出大拇指,屁顛屁顛搬來個坐墊給劉火宅坐了。
以為劉火宅真的對姐姐動心了,殊不知,劉火宅純粹同著魂魄反應這麼做的。
忙碌之間,有羽扇綸巾,儒雅風流的聽客不高興了,翻著白眼道:“蘇諾妹妹,你年紀還小,卻不知道,這世上多欺世盜名之徒,可不要輕易被騙了。”
目光不善的轉向劉火宅:“剛才聽你把他捧的天花亂墜似的,就是不知道,有幾分真本事……蘇行首的座上賓,可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是啊是啊!”發話者贏得了一圈人讚同,另一個飽學鴻儒樣的人站了起來,“我們今天坐在這兒的,哪個不是過五關斬六將,照足了規矩才得到這隔簾聽琴的位子的?”
“憑找回蘇諾妹妹的功勞,他隨便占上一席也未嚐不可,千不該萬不該,蘇諾妹妹,你把此人捧的天上有地上無似的,卻讓自詡才高八鬥、學富五車……”
“哼!哼!”人群中,有人大聲幹咳起來。
話者聞聲轉向:“或者勇冠三軍,武功蓋世的我們,如何能服?”
“是極是極!”幹咳的破鑼嗓連說帶嚷,“想在這坐下聽琴,你可得拿出些真本事出來。”
這些人,對蘇輕恬覬覦已久,可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
劉火宅正欲有所行動,一個並不大的聲音陡然傳來:“嘿,今天這輕月樓還真是熱鬧呢!”
一男人推門而入,身高大約七尺,穿一身笠子皮甲,披膊、甲身、腿裙、兜鍪、兜鍪簾……戎裝齊整,雖身材瘦削,細眉刺鬢,目光炯炯,驕兵悍將的氣息無論如何按捺不住。
“葉指揮!”“葉指揮!”“葉頭!你回來了。”
此人一進門,登時將滿場的目光奪了去,眾人紛紛起身見禮,包括那膀大腰圓的破鑼嗓。
“回了,剛回。”這葉指揮揮手應對,挑開那繡著孔雀開屏的簾子進門。
無人抗議,似乎他這麼做是天經地義的。
“聽說蘇諾妹妹回來了,我跟你說過,蘇諾她人小鬼大,聰明伶俐,不會出事的……”葉指揮,葉二郎,大名葉一舟,含笑看向蘇輕恬。
沒錯,葉二郎葉一舟,眼前這位,就是南宮擂期間,隨著幽燕軍表演隊洛陽兜轉了一圈,而聲名鵲起炙手可熱那位新晉將領。
一舟是大名,二郎是綽號,不是說他人二,而是形容此人猶如二郎神三隻眼,戰場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號稱軍中第一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