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被劉火宅幾句話摘幹淨了。
不過,劉火宅也並不會沾沾自喜就是了,風蕭蕭已給他分析的很清楚了……
天衣無縫的說辭,不過是種防禦罷了,不讓對方有機會雞蛋裏挑骨頭。
真正令他擺脫麻煩的,是南宮家與幽燕本土勢力間的矛盾。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劉火宅既然把事情圓的沒甚漏洞,葉二郎之輩,就不敢拿他怎麼樣。
若是平時真不好說,但在眼下這個敏感時期——葉二郎應該會收斂隱忍一些。
什麼敏感時期?
理所當然是南宮東城應允,為他和蘇輕恬的親事求情的消息傳開後的時期。
不要覺得那隻是昨夜輕月樓中一陣喧囂,事情的真正影響力,隻有傳播開後才會顯現。
假如劉火宅是保州城裏的老人,便會意識到,今日的保州城,和昨日的保州城,已經不一樣了。
大街人行人的眼神都與昨日不同。
體現在軍中尤其明顯……
若在平時,兵士們的訓練雖也可觀,絕不會像今日一樣,熱火朝天。
隸屬不同陣營的士兵,默默默比拚,相互對視的目光似乎都能擦出火花來。
這個時候,誰若不開眼,不按規矩辦事,那就是火藥桶邊掄大錘,真個不想活了。
葉二郎顯然也深知此點,雖然瞧劉火宅萬分不順眼,雖然地猛營一眾新兵,殷切誠摯的希望,劉火宅被狠狠的責罰,越重越好,他也隻能放過,至少不能在大庭廣眾下。
劉火宅是誰,不光他知道,滿保州城都知道了……
蘇諾的手段雖荒誕可笑,在保州城人眼裏,值得豎大拇指叫好。
葉二郎屬於名聲在外,自己的地盤上反倒不怎麼被待見,為何?誰讓他是南宮家的人呢!
劉火宅的角色雖是從搞笑的角度出發的,且同樣是外鄉人,他挑戰的是葉二郎,幽燕百姓很願意他活躍更久一些,給葉二郎找更多麻煩,雖然……是看小醜的角度。
無論如何,他安全過關了。
至於……他為何要這麼做?
很簡單,要了解一個人,最快有兩個辦法,一是成為他的朋友,二是成為他的敵人。
朋友這招,由於蘇諾的關係,基本已經不可能了,所以……隻能是後者。
走馬二十圈下來,已界中午,找營官報備,領了破爛爛的戰服,被人引著,將或者好奇、或者期待、或者憤怒的目光拋在身後,劉火宅來到了營房。
保州城最西北邊的一排房。
歪歪斜斜,破破爛爛,扭扭曲曲,牆皮上的泥皮連著草絲仿佛隨時都能掉落下來,屋頂上的茅草在風中瑟瑟顫抖,肆無忌憚的顯露著那幾個破洞。
被這房子襯著,屋子前後種的幾顆槐樹,都顯得歪歪斜斜滿身疙瘩扭曲難看的緊。
拿訓導者們的話來說,現在的天威營與地猛營,就配這樣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