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見秦歡顏哭得這麼傷心過!
昨天晚上她那樣的崩潰和失神,他也是被嚇到了——怕秦叔叔會出什麼事,更怕秦歡顏會想不開,做出什麼事……
“……好。”歉疚的目光躲閃著,她隻能重重地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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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髒監護室每天隻有二十分鍾的探視時間,他們在外麵等到五點,才被允許放行。
手機皮包全部不能帶進去,於是秦歡顏便讓劉子凱在外麵拿著,自己一個人進去探視——
秦亮的身上綁了好多的線,連接上牆壁上的機器,發出“嘀-嘀-嘀-”有序的聲音……秦歡顏一步步地走過去,眼睛酸酸的。她吸著鼻子,盡量把所有的負麵情緒都忍下去,揚起一個笑容來叫他:“爸爸?”
秦亮的眼皮動了動,緩緩地睜眼,他很虛弱,說話幾乎都沒有力氣:“歡……歡顏……對……對不起,爸爸讓你……擔心了……”
“沒關係!爸爸你沒事就好!”鼻子一酸,她還是沒出息地哭了出來,“爸爸你昨天真的嚇壞我了……”
“爸爸……心髒……好久之前……就不好了,沒敢……和你說……”秦亮斷斷續續地說著,放心不下地問她外麵的情況,“公司……公司怎麼樣了?”
“你放心,大家都齊心度過難關的!”最壞的情況,也隻能往最好的方向說,“家屬很理解,正在和我們商量賠償的問題,媒體也沒為難我們……工程還在檢驗,放心,沒事的……”
她不敢說,秦氏已經被鬧得接近倒閉了!
“哦……哦……”秦亮應著,一點點地安定下來,“那等我好了……我出去好好……收拾殘局……”
“……好。”她附和著點頭,眼淚卻越掉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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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劉子凱還抱著秦歡顏的包,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打瞌睡。
他一天一夜沒有睡過,好不容易她回來,他那根緊繃的神經弦才鬆了下來,現在真的是困到極致……
“碰!”
實在是因為太困,手上的包沒有拿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裏麵的東西也因此散落了一地。劉子凱被猛然驚醒,他連忙低頭去撿,卻在看到某張皺巴巴的小紙條時,動作不由頓了頓——
這是一張酒店的便簽紙,上麵是一行瀟灑利落的字跡:三天後,A市機場,想清楚了再跟過來。
他不能辨別這張紙條是誰寫的,但是處於一個刑\警的敏感,他能肯定這張紙條上的字跡是男人的!
她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劉子凱蹙了蹙眉,此刻已經困意全消,他沒有去問她,而是默默地記下了便簽紙上的酒店名字,然後不動聲色地把紙重新藏回了她的皮包之中……
“先生,實在對不起!我們酒店有明確的規定,不能透露顧客的資料。”五星級的酒店內,前台的小姑娘一臉為難,“您如果是找您的朋友,可以直接打電話給他……”
話音未落,劉子凱亮出了自己的刑警證,小姑娘立馬噤了聲。
她忐忑地在警證上瞟了幾眼,匆匆地丟下一句“我去找我們經理”便快步離開……
客服經理很快過來。
既然是警方的調查,所有的流程都按照調查的來:很快的,她們便將今天入住的客戶資料全部呈到了劉子凱麵前,厚厚的一疊,劉子凱一頁一頁地翻看。
他不確定是不是能在這裏找到“秦歡顏”三個字?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這裏找到有用的信息?他隻是木然地翻看著這些客戶資料,直到看到“唐堯”兩個字時,動作不由一停……
唐堯?
那天在拘留所,田甜也招供出這樣一個名字。
他擰眉細看這份表格,登記資料上顯示:唐堯是早上到這裏開的房,要的是豪華大床房,目前還沒有退房。
“請問一下,這個唐堯……”心中的慌亂莫名地開始升騰,劉子凱叫來前台的服務員,掏出手機裏和秦歡顏合影的照片,“他來的時候,是不是帶著她一起的?”
手機的屏幕明亮,裏麵那張照片的拍攝角度也很好:是在春天的花影下,秦歡顏的頭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臉上的笑容正甜!旁人一看便知他們是親昵的情侶。
“這個……”服務員的目光躲閃著,臉色不禁有些尷尬,心裏頓時明白了大半:看來早上的那位小姐,應該是這位警官的人,然後……又在外麵有了別人?
“到底是還不是?”劉子凱不由加重了語氣,讓正胡思亂想的小姑娘嚇得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