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滾!”她失控地叫出來,氣急地轉身想要離開,卻因為鞋跟不穩身體斜斜地往旁邊一傾,差點摔在地上。唐堯想要扶她,卻被她止住。
反正都狼狽成這樣了,形象更不要了!
她直接在馬路上脫下鞋子扔掉,唐堯想要止住她,她便直接把鞋扔了過來,要不是唐堯避得快,鞋子準能砸上他的臉……
“不要跟過來!”
最後丟下一句,她奪路而逃……
疲憊。
她前所未有的疲憊。
秦歡顏在大街上一路瘋跑,香港的交通錯綜複雜,她不知道自己拐了幾條道,終於是把自己弄到迷路。這樣不顧一切地衝出來,總算是……清靜了。
可是,爸爸那邊該怎麼辦?
等再過幾天,爸爸出院了,知道她惹上了唐家,秦氏又岌岌可危,她要怎麼交代?
秦歡顏歎息,終於頹然地停下腳來。
“不跑了?”身後傳來低涼清悅的嗓音,她一回頭,便看到唐堯似笑非笑的表情——陰魂不散!她竟沒有發現他一路跟在她身後!跟著她瘋跑一通,他的頭發微微有些亂,領帶被他扯掉了,白襯衫領口的幾顆扣子敞開著,露出裏麵蜜色的肌膚……
有一種……運動過後的性\感!
秦歡顏沒有答話,她跑得喉嚨有點痛,想罵也罵不出來。
“我沒把你當棋子。”頓了兩秒,唐堯再度開口,他緩慢地一步步地朝她靠近,眼底湧動的是真誠,“棋子是用完就扔的,我沒打算不管你……”
她吸了吸鼻子,沒給回應。
“要怎麼樣你才相信?”他無可奈何地長歎了一聲,走到她身側,陡然伸手一攬,將她拉過來擁入懷中,“你看這樣好不好……秦家的事,我管!恩?”
他精通心理學,自然也了解她的心理——
她在害怕!
因為整個秦家的命運而害怕著!
所以,他隻能給她這樣的保證:“整個秦家,我負責保住,你看這樣行不行?”
“唐堯……”秦歡顏鼻子莫名地一酸,終於哽咽出聲,把心裏憋悶的一切都說了出來,“秦家存在重大的資金虧空,我真的很怕會支撐不下去。”
“恩。”他莞爾微笑,手掌一下又一下地在她脊背上輕撫著,安撫著她的情緒,“那看來我剛剛的獎品要對了,明天汪海元給的空白支票上,你隨便填,最好把他填到破產……要是再不夠,我給行麼?”
唐家別的可能缺,但永遠都不缺錢。
“他剛剛威脅我,說我爸的一條腿是因為唐家斷的,另外一條腿,小心斷在他們手上……”她哽咽著,像是恃寵而驕的孩子,仗著他的放任,就索性卑鄙地把汪海元的壞事例數了一個遍!
“不會。”唐堯拍了拍她的脊背,淡淡地安慰。
原本幽邃的暗眸,因為她的這句話,有一絲殺意浮動——汪海元有這樣的威脅?嗬,他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回程的路上,秦歡顏幾乎沒有說話。
回去是唐堯親自開的車,她則沉默地選擇了後座。奶油的汙漬在身上蹭得髒兮兮的,一半蹭在她的禮服裙子上,另外一半應該蹭在了他的身上……
想到剛剛那個“擁抱”,秦歡顏的耳根便隱隱有些發燙,忍不住垂下了頭。
他如此強大,掌握著唐家、秦家或者更多人的生死,一句話便輕而易舉地決定了她棘手的事。
她真的……隻能依附他。
這樣,是不是算“抱到大\腿”了?
回去已經很晚了,整棟別墅都靜悄悄的,陷入一層幽暗之中。
***
唐堯進屋換鞋的時候,陡然怔住,神色有些複雜。秦歡顏並沒有發現,她啞著嗓子朝他說了句“謝謝”,抱著自己一身的狼狽便先上了樓……
她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唐堯似乎依舊站在玄關處沒有動。
***
秦歡顏回去洗了個澡。
那條沾著奶油的禮服,以及剛剛委屈過的心情,全部被她扔在了洗衣筐裏……她把自己收拾利落,換上了一身的居家服,才想起她的手機來。
早上的時候唐堯讓女傭拿去充電的,這個時候傭人們應該都已經睡了,手機會不會已經送到了唐堯那裏?
已近十點。
她估摸著唐堯還沒有睡,所以決定上樓去找他。
三樓的格局和二樓是一樣的,裝修風格卻是迥異——她原本以為三樓會更奢華高調,卻沒想到三樓的陳設相對樸實很多,沒有誇張的裝飾,更像是溫馨簡單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