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伯爵收起法寶，盯著李無憂道：“不會有結果的，就算你拚命努力去拯救，就算你天下無敵，你也救不了人性，你也無法改變這貪婪的社會，付出再多，都不會有結果的……”
“為什麼這麼說！”
李無憂上前一步道：“你隻是個吸血鬼，殘忍好殺的怪物而已，你會為人民而付出嗎？你……”
德古拉伯爵閉上眼，打斷了李無憂的話平靜道：“為了正義，我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卻被人民拋棄，然後……”
他睜開眼笑了笑道：“是惡魔拯救了我。”
——所以，他也願意墮落到那最深沉的黑暗之中，化為惡魔的一部分，成為嗜血的野獸。
而對李無憂說這些，是因為德古拉伯爵感受到了罕見的同類氣息，他有一種非常詭秘的直覺，明白李無憂和他一樣，是被道德、被大義束縛的靈魂。
他感受的到，在李無憂的內心深處，也有那種矛盾的痛苦。
在那種無私信仰之下，屬於自私自利部分的哀鳴……因為，曾經的他就是那樣子，拚命做事，想拯救什麼，拚命的努力戰鬥，為了大家的幸福……
看起來是個英雄，其實就是無人理解的孤狼而已，無法左右命運的洪流，無法喚醒愚昧的靈魂，付出越多，承擔的矛盾和因果也就越多。
兜兜轉轉，卻比不上人類茶餘飯後的閑言碎語，一切的一切，在現實和時間麵前，都脆弱到了極點，英雄，隻是個可悲的代名詞——他是這麼覺得的。
所以到了後來，德古拉伯爵徹底黑化了。
如今他一看見李無憂，就明白，她和自己大概是一樣的，那種深藏不露的痛苦殺意，那種大義凜然之下的不安，正和當初的自己一樣，充滿了不穩定的危險因素，銳利又神秘，那種掙紮，簡直是如出一轍。
所謂正義，究竟是什麼呢？
李無憂搖搖頭回答德古拉道：“就算是付出了生命，就算是無人問津，我也不會後悔的，我做這些事，本來……就不是為了什麼人的稱讚和感激，也稱不上拯救。”
這並不是努力，而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了，不管是良心還是道德，都在驅使著李無憂去行動。
“若非是被虛假的正義所束縛，又如何露出那樣的神色，無悲無喜的殘酷，那樣淒厲的顏色並不適合你。”
德古拉伯爵輕聲道：“就算你說你不後悔，我也感受到了你心中的痛苦……”
“我並不痛苦。”
隻是悔恨，隻是遺憾，李無憂不覺得這是一種痛苦，而是一種背負，她也早就有了背負的覺悟，隻是，今天聽見這個吸血鬼的那些話，還是挺震撼的。
德古拉伯爵還想說些什麼，越是和李無憂交流，越是感受到了她靈魂的魅力之處，他忍不住想多說些什麼，可是李無憂卻是不想繼續糾纏不休了。
“砰！”
月華之力凝聚，化成了藍色的光影，擊破了吸血鬼的話語。
不管有多少難以說清楚的情緒，都無法叫李無憂轉變什麼，得到加百列殘影的力量後，她已經不知不覺的變了。
曾經的李無憂或許會被德古拉伯爵打動，聽他繼續說下去，但是現在的李無憂，卻不會猶豫太久了，殺伐果斷的神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