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往來衝突。殺人如麻,那些殺手雖猛,畢竟擋不住這許多強者,正在僵持時,忽聽羅鬆一聲長嘯,收了簫,挺起長槍,對著那些殺手一通猛刺。
羅鬆是何等樣人,羅雲在他手裏,接三招都勉強,那些人如何敵得過,不多時,就被刺殺了四五個。
本來是兩邊激鬥的戰況,有了羅鬆的加入,立刻變成了一邊倒的情形。
殺手被他一個人殺了許多,為之膽寒,更加抵擋不住,不片時,便死傷殆盡,羅雲喝令諸人留下了一個活口,冷冷的說:“楊玄感派你們來的吧,回去告訴他,人是我劫下來的,他的人,也是我殺的。我叫羅雲,他如果有興趣接著玩,我隨時奉陪。”
那人臉上還一副剛毅的模樣,雙腿早嚇得哆嗦起來,不知所措。
“還不滾!”羅雲暴吼一聲,那人媽呀一聲,掉頭落荒而逃,眾人見了他的狼狽模樣,都笑了起來。
戰鬥結束,身負重傷血流不止的段飛潔再也支撐不住,摔倒在地。她抱住連連吐血的毛公遂,幽幽地說:“你這個傻子,為了一個敵人拚命,值得嗎?”
毛公遂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卻又吐了一口,苦笑著搖了搖頭,糾正道:“不是為了敵人,而是為了美人。”
段飛潔也笑了:“你這花癡,好生沒有出息。”
毛公遂眨了眨眼,道:“我本來就沒有出息,我隻是一個色狼,專欺負美女的大色狼。”
段飛潔把他抱入懷中,柔聲道:“你不是。”
段飛潔隻覺軟玉溫香,一時癡絕,連傷口也不覺得痛了,不由說道:“若是能天天躺在你的懷中,此生也不枉了。”
段飛潔輕聲道:“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
這時,羅鬆用手帕擦幹了劍上的血,轉身便走,羅雲連忙喊道:“哥,你要去哪裏?”
羅鬆收住腳步,頭也不回的說:“既然有人想要殺我,我就親自送上門去,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能要了我的命!”
羅雲知他本事,並不擔憂他的安危,楊玄感,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急問道:“哥,你什麼時候去看看爹爹,他很想念你的。”
“我說過了,我沒有父親。”羅鬆冷冰冰的說:“羅雲,你少年得誌,未遇過險阻,這恐怕並不是件好事。以後,你好自為之吧。”說罷,再不停留,揚長而去。
“其實這個家夥,還是很關心我的嘛。”羅雲這樣想著,臉上浮出一抹微笑。
“喂,你們幾個,不要閑著。”羅雲見劉黑闥等人三五成群的聊天,不禁為之氣節:“把這幫殺手的兵刃都收起來,身上搜搜,能用的東西都收起來,然後把屍體就近找個地方焚化了,埋了,不要侃大山了。”
劉黑闥諸人怨聲載道,紛紛忙碌去了。
段飛潔勉力站起身來,對羅雲說道:“小女子觀羅公子麵相,必非池中之物,他日定有番宏圖霸業。毛公遂對我有救命之恩,望你能竭力救他,他日必成你一大助力,小女子,在此多謝了。”
羅雲歎了口氣,道:“你沒想過,讓他跟著你幹啊。”
段飛潔淒然一笑:“我已經走錯了路,怎麼可以讓他跟我一起錯呢?”
羅雲心中頗有感觸,不自覺輕歎了口氣:“那你有沒有想過要加入我們?”
段飛潔笑道:“自古正邪不兩立。你是白,我是黑。涇渭分明,不可同處。”
羅雲聽了這話,連連的搖頭:“人誰沒做錯過事,能夠改了,就善莫大焉。上天賜給你絕世的容貌和驚人的才華,你難道就要這樣浪費你的生命麼。再說,你看毛公遂,他是你的敵人,卻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挺身而出,為你擋下致命一擊,現在生死未卜,誰也說不準他能不能挨下去,你就忍心在這個時候舍棄她,一走了之?”
“可我……”段飛潔麵現難色,欲言又止。
羅雲淡淡的一笑:“我知道你顧慮什麼,你有沒有聽過周處的故事?像那樣窮凶極惡的人,都可以改變人們對他先入為主的看法,你為什麼就不可以呢。還有,人是活給自己,不是活給別人看的,隻要你問心無愧了,別人怎麼看待你,又有什麼關係。起碼,毛公遂不會因你的過去而嫌棄你,我們這些朋友,也不會因此而小覷你看不起你。何去何從,你自己考慮清楚吧。”
段飛潔眼圈紅潤,低聲呢喃:“我真的,我真的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