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又成了!拓哥,又成了!你看!”工匠學徒顧小乙欣喜的大叫起來,油液中抽出黑乎乎的平鐵條,細細檢驗一番,遞給林拓看。
他是林拓為了在冶煉場呆著方便,刻意“結識”的小弟!
癡迷於打造,可惜水平不怎麼樣。
許是天賦的問題,也可能是師傅有所保留,總之手藝別說在第二層,負責打造兵甲的精英學徒裏的,就算在冶煉場最底層,拿品質五的礦石沒事打些礦鎬礦鋤菜刀的普通學徒裏麵,都是墊底的。
可現在,現在顧小乙簡直謝天謝地謝滿天神佛,將林拓送到自己麵前。
打造刀劍,看起來簡單,無非是選礦,鍛打,然後淬火,打磨而已,其實裏麵門道深著呢,除了一錘錘鍛打的單調枯燥外,還有許多講究。
就以淬火為例,最大的問題就是,鍛打好的鐵條插進冰冷的水裏麵,快速冷卻會直接導致鐵條的扭曲開裂。
那些手法嫻熟鍛打百煉爐火純青的工匠,鍛造出來的則還好些,因淬火廢掉的不多,像顧小乙這樣手藝不行,天賦不行的,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打出十根出來,一淬火,扭曲開裂廢掉的,能有九根……
他們一天能打出多少根呀?
真正的百煉法需要翻翻覆覆來來回回的鍛打幾十上百次,就算有一把好力氣,也必然打的胳膊青腫,好幾天才能完工。
就算鍛造的次數少些,五十鍛,三十鍛,二十鍛,十鍛……每根鐵條,也都是工匠血汗的結晶呀,誰舍得,辛辛苦苦出來的東西,“嗤啦”一下子,就廢掉大半?
現在好了,不過是將冷卻的水改成油,淬火成功率一下從十不存一,變成了五根裏隻壞了兩根,顧小乙怎麼能不興奮激動。
“沒什麼好奇怪的,油淬冷的慢,就不易開裂,不過相對的,淬透的範圍就小,用來打打薄劍還沒什麼問題,若是厚刀或其他大件,心裏麵就軟了。”林拓揮揮手道。
心說:一個油淬就把你樂成了這樣,這若我拿出雙介質淬火,分級淬火,等溫淬火出來,你豈不下巴都合不上了?且我觀此間打造,還用的最原始的塊煉法,若再拿出炒鋼法、灌鋼法出來,你豈不當場就得閉過氣去。
隨意打量幾眼,瞅瞅油漬掩藏下有沒有什麼細紋扭曲,點點頭:“行了,打磨開鋒吧,好好幹,若做的好,我再教你幾手!”
“好嘞!”顧小乙歡呼雀躍起來,將黑鐵條插入早已備好的堿水,熟練的洗去表麵油汙,蘸上清水,在磨刀石上打磨起來,一邊看著黃黑的汙漬沿磨刀石流下來,一邊禁不住的讚歎:“拓哥你懂的真多!這些事,你都從哪兒學來的呀?”
林拓在思索,此時距離吟唱摸魚兒,已經兩天過去了。
兩天來,他不斷的在思索,思索哪裏出了問題?是表演做作、眼淚流的不多、《摸魚兒》和雙雁的故事不夠打動人心……
思來想去,沒有任何頭緒,無論他怎麼拿各種心理學分析。
不應該呀!就憑自己的表演,別說《摸魚兒》流傳千古的名聲,隨便拿一首臭詩拿來,也足和詩名甚響的柳紅搭上關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