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我就開始著筆寫著三十六計。
那一晚上甚至第二天在蘇離的課堂上我都在興致勃勃寫著。連教蘇離的那老先生看到我突然認真起來,也忍不住多看了我兩眼,讚許的點了點頭。
記憶這種東西,真猶如鬼斧神工般神奇。有些東西,記在腦子裏,妙用無比,記的多了,想的多了,還可以舉一反三,推陳出新。
我樂滋滋的把我能夠想到的兵法計謀策略全部默完,感覺像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情。雖則是盜用古人的,但古人留下來的東西,就是給後人借鑒運用的,說不定我還能把它發揚的更為光大。
於是我就厚顏無恥的把《三十六計》、《孫子兵法》等兵書的合體版改成了《宣兵奪主》,還替自己暗暗自豪了一把。
轉眼間,我來蘇府已經快兩個月,離開皇宮將近三個月,料想著齊國查訪工作也鬆懈了不少,但不知那人什麼時候再會出現。
眼下的日子,雖然不及在皇宮裏舒適,卻讓我度過了在這個時代最無憂的一段時光。也許它不及煙花燦爛,但它更比煙花綻放的瞬間讓我難以忘懷。
當我把《宣兵奪主》拿給安子牧時,他不解的愣了下。翻看兩頁後,他清亮的眸子驚喜燦爛的像黑夜裏的星辰,炫耀奪目,簡直震驚。
安子牧熱情的眸子像得了什麼稀世珍寶,他也不問我這書上內容出自於何人之巨著,到像自發自的把全部功勞歸了我。我不自禁的覺得臉皮發燙,心虛又愧疚,早知道就不叫這個鬼名字了。
不知道最近蘇離是不是刺激受的多了,愉悅的過了頭,無聊的竟然帶著我逛大街。
我有些不可思議,難道他就不怕再有人來追殺他?
說實話,和他逛街,我真的有壓力。
盡管身後遙遙不可見的跟著兩個護衛,我依舊不覺得省心。
河洋鄉的街道雖然比不了戎城大街寬大熱鬧,衣著服飾也不似那般光鮮亮麗,但民風質樸,人與人之間那會心一笑,便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
蘇離前頭走著,似乎有些沉悶。
我大是不解,這出來逛街明明是他要求的,若是不喜歡,此刻打道回府也沒人會說他什麼,偏偏他悶聲不吭,一個勁的往前走。
還好我這身體被安子牧治好了七七八八,跟著他轉了一上午,倒也覺得不錯。
蘇離突然停下來,街上琳琅滿目的東西正看得我眼花繚亂,還在蘇離身後的我猝不急防無可避免的撞到了蘇離僵硬的1ff8上,唔,撞得鼻梁都快塌下來,痛的我瞬間紅了眼。
蘇離回過身來。
我拚命的把酸澀的眼淚擠回去,吸了吸無辜又紅腫的像草莓似的鼻子,多想以血淚證明給他看,追尾是件危險而又恐怖的事情。
蘇離毫無感覺,漆黑的眼眸裏,神色淡的幾乎帶著一絲寒意。
我寒毛倒豎了一排,今天蘇離怪的讓我琢磨不透,這副樣子使我不禁在心裏打起了鼓,七上八下的。
他目光漫不經心的掠過我的臉,淡淡的道:“難道你就沒有要買的東西麼?”
我微微一怔,想了一下,似乎沒什麼東西要買,便搖了搖頭。
蘇離斂下眼瞼,似乎有些失落:“我要回去了。”
我又是一怔,頓時明白他這個回去不是回蘇府,而是回他爺爺那兒。
蘇離轉過身,道:“我們去吃飯吧。”
是啊,都中午了。
於是我又跟了過去。
在一家飯莊裏坐定,我和蘇離坐的位置在二樓臨近窗戶,剛好把我們來時的街道一覽無餘。
居高臨下看著街道上的事物別是一番趣味,我們邊喝著茶,邊等著菜,涼爽愜意。
都說送禮或紀念品都有一定的意義。
我絞盡腦汁把《宣兵奪主》默出來給了安子牧,因為我相信那本書將來對他一定會有很大的用處,不僅僅隻是紀念意義而已。
然而對於蘇離,之前我想不到要送他些什麼,現在更想不到能送他些什麼。
雖然與他共患難一場,內心還不時的覺得愧欠了他些什麼,但他給我的感覺明顯沒有安子牧那麼明朗。
我不明白蘇離想要的是什麼,或許有一天他終究會繼承他爺爺至高無尚的權位,變成一個我不認識的蘇離,於這點小小的情誼,他還會記得幾分?
終究是要離別,終究是要徹底忘記,那何必還要多此一舉,留了東西讓彼此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