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連綿數百裏的黑風山好像一條大巨蟒占據在兩省接壤線上。這個地方山巒雄壯峰高林密,毒蟲野獸神不知鬼不覺。
突如其來的峰巒恰如奇形怪物靜立在濃霧中。兩聲尖悅的鳥鳴,給幽深的丘穀添加了幾分陰沉和嚇人。
一天早晨,應當是清新人生的開始。可是,在這荒無人煙的一群群的山巒中,卻令人感覺到孤獨和離世般的陰沉和淒涼。
一支漆黑圓溜溜的槍筒在不知不覺地挪動,在晨曦的映射下,漆黑的槍筒閃著深藍色的寒光。在槍筒的後邊,有一對圓圓的眼睛專心致誌地看著前麵,忽然,有一隻漆黑的眼睛眯了起來,眯得就剩一條線。靜置的槍筒忽然抽動了一下子,一個火團迸出巨響從槍筒發射了出去。
被射中的是一隻長著鐐牙的野豬。負傷的野豬怒吼著、蹦噠著、甩著頭,似乎在尋找進攻它的仇人。
忽然,從另外的一則又發射帶上巨大的響聲的火球,野豬最終撲到在地,嘣踢了數下蹄就一動也不動了。從灌木叢後邊站起一人,20歲左右的模樣,卻長得如成年人般老成,長時間被陽光曝曬的皮膚是墨綠色的,一件棉布製成的小背心包著他充沛而繁榮的胸肌,漆黑圓圓的眼睛因為振奮而精神抖擻。
從另外的一灌木叢後邊也站起了一人,和先爬起來的人相差無幾,象是個模子裏倒出去一樣,隻不過後麵的這個較第一個消瘦一些。他們倆是雙胞胎,先爬起來的那一個是哥哥,名為林天嘯,同村人喊他嘯哥,後一個消瘦的是弟弟,叫作林天奇,同村人喊他做奇子。
嘯哥將槍往軀體上一挎,便大步向著倒在地麵上的野豬走去。這是隻雄野豬,皮厚毛粗,長長的鐐牙把雙唇壓得好高。被子彈射中的地點有兩個血窟窿,正不間斷地向外冒血,活象雙眼小血泉。嘯哥用腳踢了一下野豬,便一手抓後蹄,一手握住前蹄,企圖把它背起來,由於這野豬個頭不算太大,或許就一百多斤。
就在嘯哥拎起野豬要往膀子上扛的時候,一直合著眼睛的野豬忽然張開鮮紅的雙眼,張開嘴巴一口咬在嘯哥右臂,嘯哥一聲大叫,重重地把野豬摔在了地麵上,可野豬的嘴巴並沒有放開,嘯哥被牽拽著倒在野豬軀體上。跟著這一摔,被震疼的野豬好像為了複仇,上下嘴巴一用勁,嘯哥覺得扯裂般的脹痛。
奇子見此情形,慌忙蹦過來,兩隻手握住野豬的嘴巴,企圖把它們分開。可是那嘴巴卻象生了鏽的鎖,任由他怎麼用勁也分不開。身為獵手,他深知嘴巴是野豬最有勁的兵器,一隻六、八十斤重的野豬,可用嘴巴把手臂粗的大樹攔腰掰斷。這個時候要不是這野豬已受了重傷氣息奄奄,嘯哥的手臂早都斷為兩半了。
奇子的臉憋的憋紅,仍沒辦法分開野豬固若金湯的嘴巴,他情急之中,摘下火藥槍,裝上了彈藥,朝著野豬的腦殼扣下了扳機。一聲巨大的響聲,嘯哥翻跌一旁。臉上、身上塗滿紅色、白色的豬血、腦漿。奇子看到嘯哥的樣子,樂了起來。
嘯哥爬起身。摸了一下右臂,抬頭見奇子也是滿臉的血跡、腦槳,也不禁樂了起來。
野豬的頭蓋骨被炸出一個有若碗口般大的血窟窿,裏邊的腦槳都炸沒了。
清新的河水順著曲折的河灘從村外淌過,村口大梧桐樹下的河岸上,有一塊大石塊成為了同村人天然的搓衣板。每天早晨,村中的婦女們都用水桶或籃子裝著家人的衣服來到這個地方涮洗,這一塊搓衣石便成為了女子們的領地。
若水不願意和村中那一些開口就張家長李家短的婦女們在一塊。由於這些婦女們說起話的時候口無遮攔,什麼話都膽敢說,經常令她聽了麵紅耳赤,並且這些女子們在說這些話時,通常都會用一個挺古怪的眼神看著她。剛開始,若水不嫌咋樣,日子久了,她就漸漸聽出了一些道道。原本每天讓這些女子們樂此不疲的話匣子竟是對於男人和女子的事情。若水不願意聽這刺耳的話匣子,便存心在晨洗的女子們都走了之後才一個人來涮洗,而此刻的巨石已是空空如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