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走回酒店,希望冷風能讓我清醒一下,我讓子墨留在香港照看林宇軒,子墨什麼都沒有說,眼中甚至連感激都不曾有,我不明白子墨在想些什麼,但是我可以確定子墨想要留下來,既然子墨這樣想,那麼我還能怎麼樣呢?
回到空無一人的酒店,我有點理解為什麼昨天子墨回來後,隻是呆在外麵不肯進房間去,冷冷的房間,有著微亮的光,卻仍讓人覺得寂寞,落地窗前的高樓大廈,仍讓我提不起力氣,那不屬於我,我也不屬於這裏。
我此刻不知道我到底是以怎樣身份去看待這件事情,作為子墨未婚夫的我真的不想留下子墨,甚至願意花錢請人來照顧他。可是站在醫生的角度,我知道林宇軒此刻需要的事情什麼,我清楚他的情況,所以醫生的角色又讓我找回了理智,如果我殘忍的為難子墨,不但會讓子墨難過,也讓我有背我當初選擇醫生的信念。
倒在床上,我的心裏安穩了一點,雖然已經整理好恢複了入住前的摸樣,可是床上好像還有子墨的餘溫,昨天的我因為子墨的熱情幾乎喪失了所有的理智,我知道那種原始的欲望不單單是對子墨的渴望,也因為我明白了子墨的想法,她想留在我身邊,她在尋找留在我身邊的理由,單單隻是這個想法已經讓我不能自己。可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我卻停了下來,因為子墨有些顫抖的身體讓我找回了理智,我不想用這樣的手段挽留子墨,即便這是子墨所期望的,我也不能。
不知不覺間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天真的太累了,當我醒過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暗了下來,外麵的燈也亮了起來,我起身站在窗前,能看到窗上隱隱約約的屬於我自己的影子,看來偌大的世界,能陪我走過孤單的隻有我自己的影子。外麵的世界越是燈火燦爛,鏡中反射出的自己就越是顯得孤獨,有些喪氣的拉上窗簾不想再看那不屬於我的光亮。
收拾好東西,匆匆趕往碼頭,打算盡快回香港處理婚禮的事情,以現在的情形來看也許婚禮延後勢在必行,子墨現在大概也沒有心思來考慮這些事情,我也不想在這一刻為難子墨,所以隻能自己來處理這些事情。下車前我看到李沐發來的信息,可能是在剛剛睡著的時候發來的,所以沒有注意到,我沒有去看李沐那些打趣我的話,隻看到了我和子墨的照片,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將我重重的壓了下來,穿著婚紗的子墨是那樣溫柔美麗,可是為什麼這一刻卻不得不放走她?
我跑去買了一包煙,我已經戒了很久了,自從正式成為醫生後,為了不讓病人聞到我身上的煙味,我強迫自己戒煙,可是現在我真的無法控製自己想抽煙的情緒,看著我自己吐出的煙圈,感覺很空洞,明明看得到卻抓不住,就好像我和子墨現在的關係,慢慢消散在風裏,再也看不見了。
匆匆熄了煙蒂,不想再被這些負麵的情緒左右,我走進碼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剛剛開始就覺得好像有人一直盯著我看,我不自覺的回頭去尋找那目光,可是我卻什麼都沒有看到,隻能默默的走進碼頭等待著回澳門的船。
回到澳門我才找回了一點熟悉的感覺,回想著還沒有發出去的請帖,心裏竟然有些安慰,接下來因為工作和協商推遲租遊艇的事情,讓我暫時忘了傷痛,直到裝修師傅說房子已經弄好了,讓我過去做最後審查的時候,我才又想起子墨不在身邊的事實,我去拿了鑰匙並交了尾款,都沒有進去看看,麵對裝修師傅異樣的眼光,我隻能說想等妻子回來一同去看,師傅點點頭好像很讚同我的話,並且親切的告訴我如果日後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聯係他,臨離開前他還在我麵前誇子墨是個好妻子。我對他說了聲謝謝,目送他離開,看著這個生活了八年的家,可是此刻我卻連走進去的勇氣都沒有,如果沒有子墨,這裏是不是將失去家的意義。
結束了手裏的事情,我知道我該去和子墨的父母見麵,之前沈伯母打了幾次電話給我,可是當時我在做手術,沒有帶手機,看到記錄時已經是半夜了,所以都沒有回複給她,我猜想子墨一定已經告訴她了,可是到底她知道多少我並不知道,想打電話給子墨,卻沒有勇氣,害怕聽到子墨的聲音,我甚至隻敢給她發信息。
來到子墨家,伯母馬上給我開了門,她的臉色告訴我,她這些天一定沒有休息好,莫俊朗從房間裏匆匆走出來,眼神有些期待的看著我。
“子墨說宇軒是因為生病才會和子墨分手,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