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擎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直接提起來,雙腳逐漸離地,與她平視,“十七,箏兒呢?”
禾錦早已沒了力氣掙紮,隻想冷笑。頭發凝在她臉上,和血混在一起,如同鬼魅。
“我問你箏兒呢!”他狠狠將她撞在牆壁上,背後突兀的尖石刺穿了她的背,身後血肉模糊。
禾錦平靜地吐出兩個字:“死了。”
“那你就給她陪葬!”兀擎用力掐住她的脖子,一再收縮,鬥篷從他頭上掉落下去,露出他滿目瘡痍的臉,左眼窩凹陷下去,空空如也。
“二哥。”禾錦輕輕喚他的名字,聲音帶著必死無疑的蒼涼,“我真的很懷念小時候,一家人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那時候父尊還在,母後還在,大哥五哥六哥都還在,我真的覺得很幸福……”
“覺得幸福的僅僅是你而已!”兀擎死死盯著她,“你一出生就是萬千寵愛集於一身,哪懂我們的痛?”
禾錦淚眼婆娑,落下了一滴眼淚,“可是二哥,那個時候你會對我笑,我隻要一哭你就會哄我,我不覺得你是裝出來的。”
兀擎的手指緊得發抖,“你若一直那麼天真可愛,我自然可以一直寵著你,可你和我們畢竟不一樣。你一句話,就可以讓父尊將箏兒關入幽冥之地,稍稍出眾,就可以讓父尊把王位留給你,從那時候起,就注定了我們勢不兩立……”
“二哥,你殺光了所有兄弟姐妹,坐上了王位,剩下漫長的幾十萬年你要怎麼過?”
兀擎微微一頓,似乎被她的話說到了心底,可隨後他眼中又升起了殺氣,“是你殺了箏兒,殺了我拿半條命換回來的箏兒!殺了我唯一的親人!我要你血債血償!”
原來是他深入幽冥之地,將兀箏放了出來,所以他臉上才會有幽冥之火灼燒的痕跡。禾錦抓住他的手,劇烈地喘息著,意識已經開始渙散。
黑暗裏傳來野獸的喘氣聲,漸漸逼近。
禾錦從兀擎肩上往後看,瞧見了一雙泛著凶光的眼睛,一點一點從黑暗中走出來。銀白色的毛發比絲綢還光滑,頭上無角,隻有兩道極深的傷疤,它口中發出“哧哧”聲,凶光畢露。
兀擎一回頭,野獸就猛地朝他撲過來,露出凶狠的獠牙,他隻能鬆開禾錦,閃到別處去。
野獸將禾錦護在身後,充滿敵意地與兀擎對視,口中發出能撕碎一切的低吼聲。
禾錦倒在地上,虛弱地伸手,想抓住它的腿卻無濟於事,“靳褚……你為何在這裏?”
靳褚擋在她麵前紋絲不動。
兀擎看罷,冷笑了起來,“一隻無角幽熒也敢與我為敵?”
禾錦終於抓到了他的腳,一直搖頭,“走,不要管我……”
靳褚掙脫她的手,一躍而起,露出尖銳的獠牙撲向了兀擎。
兀擎引出幽冥之力,電閃雷鳴,幽熒獸跳躍躲避,不斷朝他逼近。有些雷電躲避不及,將他重傷在地,他又爬起來不管不顧地衝上去。
眼中是義無反顧,心頭是滿腔熱血,為的是心頭摯愛,憑借的是無所畏懼,就如他當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