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後,禾錦與泓淵又回歸了祭血的關係。他每半月來一次,劃開手腕喂一次血就離開,從來都不多說,也不多問,隻留給她一個頭也不回的背影。
禾錦已經分不清到底過了多久,魔宮依舊一片寂靜,除了泓淵不會有人進來,每天每夜都生活在寂靜當中逼得她發瘋。
她砸過、鬧過,無濟於事,泓淵與她之間仿佛樹立起了一道鴻溝,他說要將她終身囚禁,就當真沒讓她離開過宮殿半步。
泓淵像往常一樣攏好衣袖離開,他的腳步微微有些不對勁,盡管極力克製,還是顯現出一絲端倪。
禾錦的神識逐漸清明,她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忽然就赤著腳跑過去拽住了他的衣袖,“外麵什麼情況了?你跟我說一下,不可能什麼都沒有發生……”
泓淵微微側頭,精致的臉龐分外冷漠。他並不打算回答她的話,隻想讓她在寂靜當中瘋魔,讓她和自己一起下地獄。
禾錦將他拽得死死的,瘋了一樣追問:“你腳上有傷,是誰傷了你?是風綾來救我了嗎?”
泓淵冷漠地將她推開,她跌倒在地上,衣衫灑落了一地,愣怔地望著他,身上的棱角似乎已經被他用魔鬼一樣的方式磨平。
他的心口又抽痛了起來,抑製不住地疼痛,想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可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怎麼也落不下去。
長發散落下來,灑在她身側,她光著腳坐在地上,當真跟傻了一般不知道爬起來。
兩人就這般對視著,終究是泓淵先開了口:“地上涼,你先起來。”
可禾錦關心的一直都不是這個問題,她又拽住他的衣袖,反反複複地追問:“是不是風綾來救我了?情況到底怎麼樣?”
她這般問,無非是想離開。
泓淵隻感覺眼眶酸澀得發疼,要仰麵才能把眼淚逼回去,他冷漠地扯出自己的衣袖,任由她跌坐在腳下,“不過是手下敗將,也值得你這般期待。”
禾錦又撲過去拽住他的衣擺,被拖得踉蹌跪地,還不肯放手,連喊出的聲音都帶著嘶啞:“你把他怎麼樣了?”
泓淵冷笑了一聲,連頭都不願回,“他傷我一條腿,我打斷他全身經脈,將他關入地牢永無寧日,也不算太虧。”
禾錦腦中“嗡”的一聲,一片空白,“你抓住了他?”
泓淵怒極反笑,轉身捏住她的下巴,狠聲道:“我不但抓了他,還要毀了他,我要讓他也嚐嚐被踩在腳底下的滋味。”
風綾高高在上太久了,得到的一切都太容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像極了禾錦。可是他又比禾錦明白得早,知道權勢是種好東西,所以將它運用得淋漓盡致,而不是像禾錦這般肆意妄為。
禾錦徹底被抽走了支撐的力氣,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這些日子下來她已經瘦得不像話,加上今日的臉色蒼白,真的感覺一陣風都能讓她倒下去。
“你是為他心疼,還是害怕沒人能救你出去?”泓淵手指微微用力,強迫她抬頭,唇邊揚起一抹可怕的笑意,“你若說前者,我必將他殺之,你若說後者,取悅我便放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