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那句話讓靳褚心緒不寧。
血從泓淵身體裏流出,已經是烏黑的顏色,他的氣息隨著血液散去,飄散到空氣當中。他來的時候便是以卑微到塵埃的方式來,走的時候也是以這種卑微的方式歸於塵土,驚人地相似。
陣法徹底碎開,圍繞在魔宮上空的烏雲終於散去,撥開雲霧見青天。久違的晨曦之光竟撒在這座殘破不堪的宮殿之上,四處殘垣斷壁,冷清蕭瑟。
江瑜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他落在靳褚身側,盯著已經沒有生息的泓淵,神情頓時複雜了起來,突然之間便不知道該說什麼。
靳褚回頭,“你怎麼回來了?”
江瑜抬頭望著他,愣怔地又問了一遍:“他已經死了?”
靳褚點頭。
“那她……”江瑜下意識地回頭朝禾錦看去,她坐在屏障裏邊側著身子,長發散落下來看不清她的模樣,卻越發令人心痛。
他的話意有所指,讓靳褚更加不安。他煩躁地揉揉頭發朝著禾錦的方向走過去,決定將一切都拋到腦後。
“女人,小爺來救你了。”靳褚扶住屏障灌以全部的力量,卻發覺這道屏障十分與眾不同,無論用多少勁都始終撼動不了分毫。
江瑜急切跟上去,“靳褚,你聽我說……”
“你別說。”靳褚不信邪,再次推動屏障,他發了狠地用勁,還是動不了分毫。
“哎。”江瑜如是歎氣,握住了他的肩膀,“這不是你能打開的封印。”
“封印?”靳褚詫異地回頭,他對封印確實接觸不多,不知這該是怎麼個解法,“那該如何?”
江瑜雖不忍,還是告訴了他,“這不是普通的封印,除非是下封印的人自己解開,又或是裏麵的人衝破,否則別無他法。”
靳褚的瞳孔頓時放大,他愣愣地看著江瑜,又回頭朝泓淵的屍體看去,不可置信,“封印是他下的?”
“除了他還有誰。”
下封印的人都死了,那這封印該如何解?靳褚頓時意識到自己犯了怎樣的錯,有些急切地拍著屏障,“女人,你站起來。”
禾錦垂著頭一動不動,誰也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能瞧見她衣衫散亂,狼狽不堪。
她越是不理會,靳褚心頭越慌,他拚命拍著屏障企圖叫醒她,“你不是很厲害嗎?快起來把這封印衝破了。”
江瑜握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繼續這樣下去,“別鬧了,她能衝破早出來了。”
“我不信。”靳褚用力拂開他的手,眉目瞬間變得嚴肅,他後退兩步手中凝起一把斧鉞,灌入開山劈海的力道狠狠砍在屏障之上。
屏障絲毫不受影響,一絲裂縫都沒有留下,完全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江瑜出聲阻止他,“靳褚,你冷靜點。”
沒想到靳褚反而大吼了他一聲:“你讓開!”
他隱去斧鉞,竟俯趴在地上化為幽熒,喉嚨間發出可怕的聲音,碩大的身體遮天蔽日,露出凶狠的獠牙。
這幽熒之力,哪能亂用?江瑜被他嚇得不輕,趕緊跑過去,“你可別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