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身上的傷並沒有大礙,禾錦將他安頓好,特意指了一個奴婢伺候,要求一日三餐都不能少。此事很快又傳遍魔宮,都說連靳褚都不曾有過這般待遇,看來魔尊是真的轉移心思了。
剛從靳褚那過來的兩個小奴一聽,便知道院子裏的那位是真的失寵了,難怪今日如此反常。她們把靳褚的原話傳上去,都等著魔尊下令讓他卷鋪蓋走人,沒想到傳話的人前腳剛進去,後腳禾錦就跟著出來了。
兩位小奴趕緊跪下,都還沒來得及拜見,就聽見禾錦冷聲問道:“他現在在哪?”
“應當還在院子裏……”
那頭話都還沒說完,禾錦就消失在原地,已經先行去了靳褚的院子。
兩位小奴麵麵相覷,都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趕緊問了傳話的奴婢,“現在不是青鳶公子正得寵嗎?怎麼魔尊還那麼緊張靳褚公子?”
那奴婢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就走了,扔下一句:“魔尊的心思哪容得你們揣摩。”
靳褚說了要離開,就當真開始收拾東西,倒是做得有模有樣,就是收拾了半天也不見他帶走什麼。等到最後已經沒有什麼可收拾,他隻好倚在窗台上,心想那兩個蠢奴怎麼辦事效率這麼低,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禾錦看了半天戲,瞧見他已經無戲可唱,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起來。
靳褚猛然抬頭,才發現禾錦一直坐在牆頭,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光看她憋著笑的模樣就知道她該看的應當都看到了。他當即冷下臉,還是要把戲唱足,“小爺現在就要走,你讓開。”
禾錦倒是很配合,從牆頭上跳下來,倚在門口擋住他的去路,“不讓。”
靳褚諷刺一笑,“怎麼?那隻青鳥兒沒能滿足你,還想在我這兒得到些什麼?”
禾錦糾正:“他叫青鳶。”
“管他青鳶泓淵,都跟我沒關係!”靳褚冷哼一聲,大步走到她跟前,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住,“你說過,如果我想走,你不會攔我。”
禾錦靜靜地聽完,難得沒有生氣,“你走得這麼大張旗鼓,不就是想讓我攔住你嗎?”
他也就那點小心思,竟然這麼輕易就被她看穿。靳褚一想起就氣得不行,他抓住禾錦的肩膀,想將她推開,卻如同推一座高山紋絲不動。
“青鳶是大管家送來的。”禾錦突然開口解釋,“我的嗜血症又開始發作,他們便從凡間找了些孩子送來供我血祭,我起初並不知情。”
他冷笑,“你說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她說得理所當然,突然身體往前一傾,整個人都抵在他胸前,輕聲道:“我說過,你不必壓抑你的性情。你若真想走,我不會留你,你若真想留,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留下,真心實意地對你。”
靳褚想推開她,手卻停在了半空中。他的傷心難過和迷惘都寫在臉上,像個脆弱的孩子,害怕被人一次又一次地傷害。
她深深呼吸一口氣,將他抱得更加用力,“臭狐狸,我喜歡你吃醋的模樣,喜歡你蠻不講理,喜歡你的一切,喜歡你這個人,不管你留還是走,我都尊重你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