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世上,誰和誰是最天造地設的一對,那必然要屬當年的靳褚和白梨。倘若沒有子書,或許他們會白頭偕老,或許也不會錯過這麼多年。
江瑜端著酒杯入了神,目送那對璧人一步一石階,周圍喧鬧聲都要將人淹沒,“無言,你說我當初是不是錯了。”
柳無言淡淡一笑,“誰還沒有個犯錯的時候?要說錯,或許我犯下的更多。”
“再怎麼深的執念,也該停歇了。”江瑜一飲而盡,苦笑著放下酒杯,“隻是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靳褚和她在一起,我倒寧願是子書,不然這心裏還是會有不甘……”
柳無言笑得有些神神秘秘,簡直叫人捉摸不透,“有些人你以為離開了,其實他就在你眼前。”
江瑜沒有聽懂這句話,下意識往前看了一眼,隻見十位長老身邊站了一位白衣男子,在江瑜記憶中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白玉麵具遮住了他的臉,青絲滑下幾縷將他的容顏完全遮擋,再加上他站得並不靠前,連身影都不怎麼看得清。
“那人是誰?”江瑜抬手指了指,“我從來沒見過,除了神主之外還有誰可以站在長老們身邊。”
“他啊。”柳無言尾音拖得很長,撓得人心頭癢,“我也不認識他。”
江瑜收回視線,沒再往那邊看,餘光又瞥見了一個熟人,“無言,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
與其他人的沸騰不同,風綾十分平靜。他平靜地喝茶,平靜地觀看,平靜地微笑,好像這件事跟他沒有多大幹係。
站在他左邊的風逸沉著一張臉,看著靳褚一臉春風得意他就恨得牙癢癢,“父皇,你能不能爭點氣!你媳婦都被人搶走了!”
風綾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我兒子還在,搶不走,搶不走……”
風逸不耐煩地拂開他的手,繼續惡狠狠地盯著靳褚,“別煩我,心裏煩著呢。”
站在風綾右邊的凜冬也沉著一張臉,他跟風逸保持著一樣的動作,陰沉地看著白梨和靳褚,與周圍的熱鬧格格不入。
風綾好心勸解他:“既然來都來了,何不開心一點?所有人都這麼高興,就你板著一張臉,別人還以為你來參加葬禮……”
凜冬冷冷看他一眼,眼神跟淬了毒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江瑜走到了風綾這桌,毫不客氣地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笑嗬嗬問道:“妖王大人啊,不知道這酒喝著什麼滋味?”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他這話說得實在太欠扁了點。風逸正當鬱悶,當即擼起袖子準備上去打一架,被風綾拉住了。
風綾垂下眼瞼,臉上掛著神秘莫測的笑意,當真叫人捉摸不透他。他端起酒杯,輕輕碰了一下江瑜的杯子,笑道:“經曆了這麼多波折,我都看透了,江兄也應當看透才是。”
江瑜愣了一下,而後大笑了起來,壓在心頭的抑鬱終於消散,“你說得對!”
杯中酒一飲而盡,無論有多少愛恨情仇,今天都該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