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一個懦夫,一個寄生蟲,否則任何一個人,被自己師父以靈魂為代價,被自己兄弟以生命為代價兩次三番的相救。心裏都不會好受。
牧邪走的很堅定,抱著秦守,一步一步的跟隨著牧三,向著他的家鄉走去。
如果修煉不能保護家人,如果修煉一直需要師父,兄弟以生命相庇護。如果修煉了,卻被欺的滿族皆滅,僅餘不到十人。如果修煉了,卻還得躲到小鄉村裏,唯唯諾諾,那,修煉又有何用?!
變強!這樣才能不再活在師父的庇護下。才能不讓秦守剛能修煉就以命相救。
變強!這樣才能讓所有打雪兒主意,或者看不起牧家的人自動避退。
變強!這樣才能讓世人因為牧邪這兩個字而心存敬畏,像前世一樣,隻要和牧邪兩字沾上點邊的所有人和事。所有人避退三舍!
牧邪每走一步,腳下都留下一道清晰的腳印。目光變得從未有如此的堅定和清澈。
隻要你知道了自己要做什麼,全世界都會為你讓路!
而變強,擁有足夠的能量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保護自己想保護的,就是牧邪現在唯一的想法。
這是一個淳樸安靜的村莊,村頭有一顆古老的柳樹,幾個光腚的小孩兒在樹下嬉戲打鬧。幾個老頭在樹下坐著聊天,也有一些個婦女追著自家走路不穩的小孩兒,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家的小心肝嗑了碰了。
而在柳樹上麵,斜躺著一個約摸十歲的小夥兒。一身粗布白衣洗的發白。齊劉海碎發搭在額前,懶懶的叼著一根稻草。嗤笑著看下麵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光腚孩子。
柳村,以村頭古柳命名,多少年來,如世外桃源,村裏共有兩姓,一姓柳,另一姓就是牧。
幾十年前,牧家的牧三隻身一人走出柳村來到滄瀾,那時的滄瀾城牧家在滄瀾還隻能算是一個剛起步的三流小家族。
在牧城的邀請下,牧三加入牧家,著實為牧家的上位做了不少貢獻。
“三爺,牧邪年少不懂事,以前做事衝撞了三爺,望三爺念在牧邪年少無知的份上,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放在心上。”
牧邪一路聽牧歌敘說牧三的往事,不禁為自己先前的魯莽感到愧疚。如今諾大一個家族,最後卻得跟牧三暫居柳村牧家。
“嗬嗬,牧少爺,說起來也是我牧三倚老賣老。這樣,咱二人誰也無需放在心上。誰沒有個心情暴躁的時候。”
“是是!三爺說的對,三爺以後也不用喊我少爺。畢竟牧家已經不複存在。您喊我牧邪就行。不然在這柳村,很是別扭。”
牧邪邊抱著秦守,邊跟牧三交流。語氣很是誠懇。
“是啊,三叔,哪裏還有什麼牧家!以後家主,族長什麼的休要再提。您直接喊我牧歌,幹淨利落。”
牧歌點頭同意道。
牧三沒有答話,顯然還在思索。
“啊!……”
“啊!……有人抱著個死人進村裏了!”
打鬧的孩子看到牧邪抱著個血肉模糊的人兒,立即嚇的驚慌失措,亂喊亂叫。各自奔回家去了。
閑聊的老頭也停下來,錯愕的看著牧邪一行人。
牧三苦笑道,“族長……”
“牧歌……”
“牧……哎!我還是喊你族長吧。改不來口。咱們先在這等著,我讓眸子去安排一下,讓我兒子來接應。”
“眸子,下來!”
牧三衝著柳樹喊,柳樹上那個慵懶的少年一躍而下,嘻嘻笑道,
“爺爺!”
“嗯,眸子,去告訴你父親。就說滄瀾城裏來了貴人。讓他好好準備,來這裏接應。”
“哦……”
眸子心裏嘀咕,這一行人是貴人?一個個衣衫破爛,灰頭土臉,這個少年還抱著一團血肉,這樣一行人,會是什麼貴人?
“眸子……這名字倒也真適合這個小姑娘。”
牧邪說道。
“姑娘?”
雪兒疑惑的看著牧邪,人家小夥子是白淨了點,可也不能喊人家姑娘吧。何況人家爺爺還站在這。
卻聽牧三嗬嗬笑道,
“牧少爺好眼力!眸子確實是女兒家。隻不過從小就喜歡穿男孩子的衣服,行事打扮也都是男兒樣子,現在這村子裏估計除了她娘和奶奶,還真沒人當她是個女兒家。”
“說起來,她可是個孩子王呢!”
牧三說起眸子,就有說不完的話,積鬱的愁苦也化淡了好多。幾人的眉頭也舒展了些。
雪兒驚訝的張著小嘴,牧邪怎麼看人家女扮男裝那麼準,上次在西市,這次在柳村。連同為女人的雪兒也沒瞧得出眸子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