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跪下……”
牧邪迷迷糊糊聽到無數聲來自四麵八方的聲音，這聲音充滿魅惑，但都是隻有“跪下”兩字。
牧邪不由自主，心念被這“跪下”兩字漸漸迷惑，曲著腿，眼看就要跪了下來。
“夢幻……如夢幻……泡影……”
牧邪突然不動。四麵八方的月亮怪物竟也不動了，它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眼看這個貢品都要跪下了。馬上心智就會被絕望腐蝕，到時候將成為最優等的食物，可現在卻突然停了下來？
“跪下……跪下……快跪下……”
“懺悔吧……想想你的那些慘死的族人……”
“不要再做夢了……跪下……”
“快跪下……回歸本心……回歸真實……”
“快跪下！”
“快跪下啊！”
…………
……
聲音越來越急切，越來越嘈雜！
牧邪卻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裏。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夢亦如幻，應作如是觀。”
牧邪突然睜開了眼睛。眼前不過是一些漂浮的碎塊，這些碎塊，依稀辨認，還可以看出，都是人類身上的部位，腿，手，肩膀，頭……
那裏有什麼怪物！不過都是一些死去的人的執念罷了！
牧邪有感，把菩提子拿出，菩提子發出綠中摻雜著金色的光彩，很淡很淡，那些碎塊被這光一照，卻如泡沫遇見了硫酸了一樣，化成膿水一點一點滴落下來。
等到所有碎塊都被融化，牧邪看到，菩提子並沒有立即消失，而是靜靜地懸浮。
虛空中慢慢顯化出一個平凡幹瘦的和尚，這和尚手裏端著一隻白色瓷碗。
和尚坐到一個高台的墊子上，緩緩從碗裏拿出一隻雞腿，津津有味，慢慢的啃吃了起來。
牧邪目瞪口呆，這和尚，竟然如此明目張膽的破戒！
那老和尚似有所覺，朝著牧邪所在的地方舉了一下雞腿，笑了笑繼續啃了起來。
雞腿一隻，雞肉若幹塊，令有不知名的菜幾種，直叫牧邪也留口水。
老和尚吃完，菩提子升高了一些，牧邪看到，有一個美貌的女子走過來，跪坐在老和尚麵前，替老和尚洗了手，擦了臉。
老和尚對著牧邪，靈犀一笑
“超度！”
牧邪突然想笑，這和尚好玩兒！
這時，菩提子又升高，牧邪看到台下坐著三百佛家弟子，有一穿白袍的和尚，站了起來。
這白袍和尚的賣相，要比老和尚好太多了。
白袍和尚豐神俊朗，尤其眼晶，特別有神。
“恭請世尊，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咐囑諸菩薩，世尊……降伏其心……”
老和尚笑了笑，反問道。
“世間可有定法，如來學之，則為如來耶？”
白袍和尚答道。
“世尊，恐怕並沒有這一定法。”
老和尚讚許的點了點頭，道。
“既無定法，又何生定法降伏其心？需知一切法即非法，即應舍之。而異切非法，也即是法，當發心學之。”
…………
牧邪聽著聽著，突然感覺老和尚在慢慢的變淡。到最後，菩提子自動落回了牧邪的神闕裏。
牧邪無奈，隻得繼續往前走，可心裏卻像是多了一些什麼東西一樣，說不出的怪異，感覺自己現在，好像很困，好像在消耗著不必要的精力，在做著不必要的事情。
他努力的搖了搖頭，繼續朝前走。
這條通道並沒有多長，牧邪很快就碰到了拐角。
就在拐角處，一株奇怪的樹紮根在青銅牆上，
牧邪被這樹吸引，這樹不高，隻從根部分開兩枝，兩枝上有八片葉子，結了五顆果子。
這兩條枝，一枝如傲雪寒梅，清高脫俗。另一枝卻如媚俗牡丹，有如毒斑的花點，觸目驚心。
而這五顆果子，卻讓牧邪感到分外的不可思議！
一顆血紅，果子呈一嬰兒形。一顆粉紅，呈一曼妙女子，周身散發著不可抵擋的魅惑。一顆呈丹藥狀，卻黑的如墨，又仿佛於這夜色融成一體。一顆詭異的如一隻血紅色大嘴，嘴巴大開。似乎要向人訴說什麼話。一顆呈一酒葫蘆狀，散發著醉人的酒香。
一棵樹，兩分枝，八片葉，五顆果。
牧邪不由定定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這樹太過於詭異，他不敢妄動。
可，如此詭異的果，他又深知此必非凡品，直覺告訴他，這一，二，八，都代表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這果樹竟然開始散發著氤氳之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