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卸車吧。”唐鍾心急,就想上去將木桶一個個的給抱下來。可狄仁傑卻揮手道:“不可,此處人多眼雜。”
狄仁傑的話一說完,一旁一模一樣的早已準備好的腳夫和馬車就代替泔水隊,緩緩朝城外駛去。
“先回縣衙吧,待我們詳查這泔水車再說。”
洛州刺史府衙門,大堂後院中,狄仁傑帶著唐鍾無雙站在一旁,裴東來也帶著手下打量遠處一字排開的木桶。仵作和衙役們正在卸水檢查。整個上午,都是鎬子敲擊木屑的嗒嗒聲。
突然,一個仵作大吼了起來:“天啊,我的天啊。”眾人順勢看去,仵作身邊的衙役們已經連滾帶爬的朝後麵退去。
又是幾聲慘叫,一個又一個木桶被打開了。眾人衝上去觀望,看到的卻是讓人觸目驚心的景象。
原來這泔水車果然有貓膩,高大的木桶隻有上麵一半是泔水,下麵裝的卻是別的東西。
“大人,這、這是……”無雙看著眼前模糊的白骨和血肉,一時間叫不出聲來。
“畜生!”狄仁傑暗罵一聲:“來人啊,將那腳夫帶過來。”
說完,捕快班頭就將一旁看押的腳夫頭頭帶了過來。還沒走到狄公身邊,唐鍾上去就是一拳。唐鍾的鐵拳無敵,沒有防備的腳夫結結實實的被打落了五顆門牙,用手捂著嘴哇哇大叫。
“這些都是什麼你可知道。”狄仁傑問。
“哎,大人小的不知啊,小的隻是個送泔水的,這桶裏麵裝的什麼小的怎麼知曉。”腳夫捂著嘴,一邊呻吟,一邊狡辯。
“不知曉?哼,我看你是頑劣得很啊,不對你這廝用點手段,你怕是不會招啊。”狄仁傑說著話,就示意一旁的裴東來。
腳夫看看白麵鬼探,嚇得是直接破了膽,可他依舊蠻橫:“大人,無憑無據,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好人?你也算是好人。天子腳下,王法之內,行這天理不容之事,實在是罪不容誅。東來,我看他也是不會說了,動手吧。”狄仁傑命裴東來道。
裴東來本就是一臉慘白,活脫的像是那陰曹地府的勾命的白無常。此時他已向腳夫走了過來,手裏握著一口攝人心寒的大刀。
“哎呀,我說,我說,大人饒命啊。”腳夫到了這裏,算是徹底崩潰了,平日裏建立起來的心裏防線被狄仁傑是徹底摧垮。說著,就連連求饒。
“晚了!”狄仁傑一聲完了,裴東來就高舉鏈子刀,作勢就要朝腳夫砍來。隻聽得啪一聲,裴東來從空氣中一直砍到地上,鋒利堅韌的刀口將石板砍成了兩半。腳夫並未受傷,但此時已經嚇得瑟瑟發抖,受到的打擊可不比死亡痛苦。
“我本可一刀殺了你的。”狄仁傑用手指著腳夫,一臉都是憤怒。
“小的知道自己萬死難贖其罪,多謝大人留小的一條狗命,小的一定什麼都說。”腳夫好像劫難餘生般的喘了口氣粗氣,一下子坐到地上。
“本官問你,那木桶之中的血肉是什麼東西。”狄仁傑問道。
“是……是人。”腳夫說完這句話,在場的所有人都唏噓起來,無雙已經抽出袖刀,唐鍾暗暗將她攔了下來。
“畜生!”狄仁傑又罵了一聲,才問道:“這裏麵的屍骸都是些什麼人。”
“回大人的話,都是女人的,從煙華居裏運出來。”腳夫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