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馬靜嫻大聲驚喊說,“別這樣,爸媽絕對會討厭我的,會不喜歡我!”
我努力讓馬靜嫻冷靜一些,拚命抑製心中的波動,努力讓自身的口氣柔和:“靜嫻,要相信你的父母是不可能討厭你的人,肯定還是會繼續喜歡你。”
馬靜嫻的眼淚一直沒有停下,心情還是難以平靜:“這個,你不明白,青跡哥不明白,其實……其實我並非馬家父母的孩子!”
馬靜嫻講完這個以後,不知我手裏的香煙哪個時候掉到了地麵,一瞬間回過神來趕緊用鞋底將它踩滅,說:“這個你是什麼時候清楚的?”
馬靜嫻抽噎著講:“六歲那一年,我悄悄聽到父親和母親講的,那時他倆當我沒有醒……”
“靜嫻,”我慢慢站起來跟她講,“靜嫻不可以如此猜測,馬家從不曾嫌棄過你,而且你便是你,身為馬家獨一無二的寶貝,她們都是愛你的,最愛最愛你的存在……”
“不可以。”馬靜嫻傷心地講,“哪怕他倆會不怪罪我,但是我自個兒也無法不怪罪自身。”
我常常歎息道,對馬靜嫻講:“那你先呆這裏休息一段時間,理智理智,我上洗手間立刻回來陪你。”講完就扭頭出了房間。
我到洗手間撥通四崽的手機,四崽問道:“青跡嗎?知道靜嫻在哪裏嗎?”
我講:“靜嫻她現在在我這個位子……”
四崽鬆了一口氣:“哎——嚇死我了,她呆你那裏就行了,現在我必須立刻向老頭子打去手機,他剛打算去派出所報案啊。”
“你不要慌著打,”我此刻不清楚要怎樣說明,“現在有個事情我想和你講講……”
“你想說什麼,講呀!”四崽要我趕緊說。
“靜嫻這幾日,”我照實講道,“其實是被一名叫向陽的關了起來……”
“那個交貨?向陽!”四崽刺入我的解釋,“這個白眼狼!我一定要找人整理他!靜嫻如何?她有沒有怎麼樣?”
“向陽這下子……玷汙了靜嫻……”此時我才講到幾句,聽見一股尖銳的“砰啪”聲音,我明白那是四崽的電話掉到地麵產生的噪音。
一段時間後,模糊的響動之後,我再次聽見了四崽的答話,此時聲音中蘊含了過多的情緒,有心酸、不安、生氣、關切、難過、恨意跟愛,四崽說:“這樣,靜嫻如今如何了?”
我講:“她如今在我的房間中,她很不希望我通知你們,講怕大家會討厭她。對了,靜嫻已經明白了自個兒不是你們家的女兒……”
“啊?”我想這肯定對四崽或講是馬家的另一個噩耗,“那她是如何清楚的?”
“她講她六歲那一年就聽到父母提到。”我講。
電話那一頭許久無聲後,四崽講了聲“立刻來”就掛斷了手機。我有洗手間出來走到屋子裏,一到屋裏就看到嶽亮一身白大褂坐到馬靜嫻身邊不停地說:“到底咋啦?你別哭嘛,讓我知道究竟發生啥事啦?”
我對嶽亮講:“你沒有上班跑到這裏幹嘛啊?”
嶽亮抬腦袋瞧瞧我,說:“青哥,到底發生什麼了啊?我跑到屋裏拿手機就看見你房間沒鎖上所以進來看看。靜嫻她到底咋啦啊?”
我靠近嶽亮講:“別問了,你趕緊去值班好了。”
“但我……”嶽亮望向什麼都沒說滿臉疲憊的馬靜嫻,“但是靜嫻現在……”
我將嶽亮使勁推到門外,轉扭過腦袋接著對馬靜嫻不豬的勸起來,她一直不曾聽進任何一個字。我隻好一支接一支的吸著煙,直至四崽跟馬父馬母的來到。
馬靜嫻看到爸媽、姓張大聲哭泣起來,馬媽也抱住馬靜嫻哭個不停。所有人不停勸止一番,馬家人將馬靜嫻帶到家裏去。
離開前四崽衝我講:“麻煩你了,哥們兒。”
我拍了下四崽的胳膊,點了下腦袋。
馬靜嫻離開後,我內心非常煩躁,從來沒料到馬靜嫻會有這樣的經曆。向陽從外貿上看起來怎麼都不可能是如此一名卑鄙無恥的男生,還想得起第一回碰到他的情境,下意識的為他陽光的小麥色肌膚跟深邃的目光想法頗多,所以使用渾身解數叫他不堪,他可以不斷包容並維持著氣度,這表明了這個人的心思縝密,但哪個都沒能發現溫潤的外貌下的向陽竟然會這樣的暴力。
沒有辦法設想馬靜嫻回去以後將要如何,那個自認為維係上幾十年的隱私居然在那麼多年前早就被當事人知道,她要如何麵對親人?而她的親人又要如何處理向陽?這全部是無法預料的。
外麵的雨不斷變大,將一葉也枯萎的葉片重重的砸到地麵。一縷風刮過,立刻窗框裏的玻璃就雨滴打得“滴滴答答”直響,而我就在鬱悶與不安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