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廂體著自己的行李落荒而逃,她知道拉著自己的手喊自己小名的人是誰了,是那日與自己通電話的人,他說他是自己的哥哥。
淩廂不敢想,她也一直沒有問自己的父親,她怕那長相俊美,眼神溫暖的男孩當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她已經缺席父親的生活十年有餘了,她不知道在這漫長的日子裏父親是怎樣生活的,她知道自己多出一個妹妹弟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母親離開父親太久太久了,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多出了一個哥哥。
不想了,所有的事情等父親回來後她自然會明白的。
進了家門後她才發現,很多事情就算父親不回來給她解釋,她也看得明白。
家裏早已不是十年前的樣子了,雖然屋子從外麵看幾乎沒有絲毫變化,隻是牆外的爬牆虎幾乎已經快要將整個屋子擁抱了,可是那是當年淩廂走時便存在的東西,然而屋子內的一切幾乎都不在淩廂的認知和記憶範圍之內。
好像自己從小與爸爸一同玩耍的客廳比之前那個大了不止一倍,家裏不再是之前簡單明快的裝修風格了,清一色的紅木家具讓淩廂覺得自己突然進入了一個很壓抑的環境,從客廳一眼就能望到後麵院子,父親曾經為自己在後院桐樹上係的秋千早已不見了蹤影,還有母親特意為自己買的小木馬恐怕也因著時間的原因退回到了不知名的角落,還有……
“你就是淩廂,我是淩曦,比你小一歲。”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淩廂在心中對這所屋子的描畫,她順著聲音扭頭,然後就看見了一個與自己有幾分相像的女孩,隻是這女孩的眼睛要比自己的漂亮多,這女孩有著桃花花瓣似的大眼睛,水靈靈的泛著讓人忍不住心疼的光亮,而自己的眼睛是內雙,眼睫毛也很稀少,外婆以前總說自己一個北方女孩,長了雙江南女子的眉眼。
還沒容的淩廂說話,自己身後就又傳來了剛剛那熟悉的聲音。
“熙熙,她是淩曦,你同父異母的妹妹。隻不過她的”曦“字和你的”熙“字不一樣,她是晨曦的曦。”當時給這個妹妹起名的時候淩陽也納悶,還問過自己的父親為什麼要給這個妹妹也叫“曦”,後來他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放不下那在湘陽的淩廂,父親想著或許這一輩子再也不能見著自己那個女兒了,隻能在另外一個孩子身上寄存深深的想念。
“淩陽,我之前給你說幾回了,別叫我曦曦,你就直接叫我全名行麼,你以前這樣叫行,現在家裏正兒八經的”熙熙“回來了,我知道你叫誰,人家知道你叫誰麼。”淩曦說完這話就立馬轉身進了自己屋,直到父親回來才一臉不情願的出了房門。
看著淩曦進了屋,淩廂這次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果真是有了同父異母的妹妹,並且還隻比自己小一歲,爸爸,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趕快先換鞋進屋,我把行李先給你拿到臥室去。”淩陽實在是有些搞不懂這個妹妹,在照片上看著挺靈光一小姑娘,這怎麼見了麵迷迷瞪瞪感覺沒睡醒的樣兒呢,這讓許行之見了豈不是要笑話死自己,天天擱他麵前說他自己有個如花似玉的妹妹,要是這妹妹長大保準得迷倒一大片男生,這下好了,自己這個妹妹感情是個小傻子。
淩廂從鞋櫃的最裏側拿出一雙應當是很久沒有人穿的拖鞋換好,然後再將自己的帆布鞋擺好放在鞋櫃裏,沒有再抬眼環視這個陌生的屋子一秒鍾,立馬走進了淩陽剛進的屋子,那屋子曾經也是自己的。
淩陽看著小自己兩歲的妹妹小心翼翼的走進屋子,不知怎麼的忽然就生發出一種想要保護這個小姑娘一輩子的想法,雖說隻比自己小兩歲,可是身體發育看起來像是比淩曦小兩歲,瘦瘦小小的,感覺北京冬天的風一刮他家這姑娘都能被隨便吹走,這可不行,他得好好把自家熙熙養著,首先得給這姑娘上上思想教育課。
“淩廂呀,我說你在湘陽是怎麼過的呀,怎麼瘦的皮包骨頭的,爸爸見了你沒說你呀?”
淩廂沒有接淩陽的話,徑直走到他麵前說了到這個家之後的第一句話,“我沒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