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彥雲抬起手,用一根手指頭戳了戳栓子的肩膀,為難的看了看阮鳳舞求救的眼神,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男孩抱了一會兒,感覺有人戳自己,立馬鬆手,又耷拉著腦袋站在阮鳳舞麵前,阮鳳舞見他老是一副做錯事的樣子,於心不忍,“栓子,沒事,走吧。”
終究忍著髒還是用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腦袋。
然後帶著栓子去買了幾件幹淨的衣裳,雇了一輛四個輪子的馬車,因為秦羽簡的腦袋實在再承受不了劇烈的顛簸,四輪的總比三輪的要來的高檔一點,平穩一點。
“待會兒回到家,千萬別向任何人說起剛才的事情。”頓了頓,看了栓子一眼,繼續道:“至於栓子,就說是我買來幫忙的,其他的不要說。”
赫彥雲和秦羽簡知道,她是不想讓王嬸擔心吧,也都點了點頭。
到了家,小翠一早就在院門等候了,阮鳳舞見著她的小腦袋,又忍不住打趣:“小翠啊,人不知道的以為你成望夫石了呢?”
小翠翻了個白眼,小姑娘越來越不怕這個曾經的主子現在的姐姐了,“姐,人家是在等你,你瞎說什麼呢?”
“喲嗬,還說我瞎說,你除了等我就沒等別的?”故作神秘的挑了挑眉,看了看車上,那表情很是曖昧。
小翠羞的臉一紅,因為剛好看見後麵的赫彥雲了,赫彥雲扶著秦羽簡,而中間還走了一個黑黢黢的小蘿卜頭。
小翠第一眼見著這個五官都看不清的男孩,有點嫌棄的癟癟嘴,“姐姐,他是誰啊?”
隻見阮鳳舞趕緊拉扯著栓子到自己的跟前,“栓子,這是小翠姐姐,是我的妹妹,小翠,他叫栓子,是我今天在鎮上遇見的,看他可憐就帶了回來。”
拴子聽罷趕緊彎腰行李。
小翠趕緊打掉還拉著栓子手的鳳舞的手,“咦,姐,你怎麼什麼人都帶回來啊,他可憐,那我們就不可憐了?”有點刻意的提高聲調,栓子聽了更加的把頭埋的低。小翠覺得自己家的姐姐才是最可憐,最值得同情的人,本來是鳳凰,現在落在了雀巢,還時不時的受那些母雞的欺負。
“小翠!”阮鳳舞覺得小翠刁鑽了,語氣有點重有點責備。
小翠見姐姐的臉色已經有點不好了,立馬閉嘴,把不爽吞了下去。
“來,栓子,進來吧,這就是姐姐的家,也是你以後的家。”阮鳳舞見小翠不再鬧了,轉而又微笑著說道。
栓子幾乎是被阮鳳舞拉扯著進來的,而赫彥雲也表示同秦羽簡先回去休息。
王雨慧見女兒平安的回來,也滿麵笑容的,“還在院子外麵就聽見你們聲音了,這就是栓子吧?”
王雨慧是無條件的支持女兒,因為女兒做事總有她自己的道理,而這個家,現在不就是完全由她撐著嗎?王雨慧想想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栓子,這是我母親,你就叫嬸兒吧。”阮鳳舞也入鄉隨俗,本來以前就沒有什麼階級概念,在這個村子離,民風淳樸,每家都是自給自足,也沒有什麼嚴謹的階級分化。
栓子稍微抬了抬頭,瞟了王雨慧一眼,深深的鞠了一躬,立馬又站好低下頭去,這一家人是他見過的給人最有壓迫感的一家,無論從外貌還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都給人一種非比尋常人的感覺。
“娘,我帶他去洗洗,換套幹淨的衣服,這孩子比較怕生,慢慢來。”
王雨慧見那孩子的模樣,本來內心就善良,也升起了一股憐憫之心,對著阮鳳舞點了點頭,“讓小翠幫你。”
小翠仍舊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幫著倒水,幫著拿盆子,幫著圍布,終於搞定,栓子躡手躡腳的走近布圍子裏麵,阮鳳舞耐心的叮囑道:“把頭也一塊洗了。”
隻聽見裏麵一聲悶哼算是作答吧。
等了好半響,栓子終於出來,穿著今天剛買的新衣服,倒也合身,雖是灰色,但是比之前的“乞丐裝”好上千百倍。
仍舊又躡手躡腳的走出來,很不自在的雙手撰在一起,腦袋始終耷拉著,不算長的頭發也跟著耷拉著,水珠一顆顆的順著往下滴,衣服都濕了一小塊。
阮鳳舞趕緊進屋拿起一塊布,幫著他擦幹頭發,這才抬起頭,清澈的眼眸眨都不眨的望著阮鳳舞,阮鳳舞覺得他的瞳孔像一汪清澈的山泉,很有魔力,能使人感覺到清爽不煩躁。
而洗幹淨的臉蛋上仔細看有兩條不是很明顯的疤痕,看樣子是陳年舊痕了,不知道以前吃了多少苦,但是看上去仍舊是一個很俊朗的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