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竹巷旁,方琳那惹人憐愛的俏臉寫滿了驚恐,原本就白皙晶瑩的皮膚此時更顯得蒼白,雙目中透出了乞求和悲哀之色,乞求麵前不斷靠近的男人能放過她。
不過才十八上下年紀的黃花閨女,方琳並不懂得此番模樣的女子更能激發男人骨子裏貪婪的獸性。就像眼前的男人一樣,眼中炙熱的欲望簡直快燃燒了起來。
“方姑娘,我們錢少爺對你可沒有絲毫惡意,隻不過是看姑娘如此美豔動人想請姑娘到府上一敘。等會會親自送姑娘回家,現在這世道壞人可是多的很啊!”男人身後,黑皮布衣,戴著八角氈帽的猥瑣仆人恭敬地站著,話是衝著方琳說的,可諂媚的臉是對著自家的主人,那模樣像極了搖著尾巴的小土狗。
小土狗,姑且這麼叫他。小土狗口中的錢少爺正是領頭的華服男子,名叫錢聚來,是錢氏錢莊的少莊主,他的老爹便是大名鼎鼎的錢員外——錢無去。錢無去可是這赤陽城不得不說的一號人物,他的錢氏錢莊讓他成為了這赤陽城的首富,之前說過開酒樓的趙有才給他錢員外提鞋都不配。
傳言錢員外還和城主大人有著頗為密切的關係,總之錢家在這小城裏有著非同尋常的影響力,談不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至少還是說一不二的狠角色。而錢無去偌大的家業,膝下隻有錢聚來一個兒子,自然無比疼愛,也導致了錢聚來成了無惡不作的紈絝子弟,名聲簡直臭不可聞。
此時錢少爺直勾勾地盯著方琳瞧個不停,那肆無忌憚的目光更是下流無比,雷淩和他比起來就像是小白花一樣純情。雙目中泛出幽幽綠光,像是餓狼盯著羔羊一般的眼神讓方琳方寸大亂,汗毛直立,隱約覺得今天凶多吉少。
“是啊,方小姐就從了我家少爺吧,今後在這赤陽城方姑娘您就能盡享榮華富貴!”另一惡奴附和說道,隻是言語輕佻無半點尊重之意。
“……”
錢聚來身後的家奴都肆意調笑道,方琳緊咬嘴唇,淚水在殷虹眼眶裏打轉,卻又沒有開口的勇氣隻是一步步往後退去。
方琳此時隻覺得世界崩塌了,惡奴口中的零碎漸漸模糊,亦或是她下意識地不想聽清。身子不斷往巷子深處退去,可錢家主仆並不打算放過這秀色可餐的大美人兒。方琳在他們眼中就是任其盤剝的羔羊,不去享用就太對不起自己和老天的恩賜了。不得不說惡人總是會為自己的惡性找點借口。
“小羔羊”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無助過,無力之感襲來,腦中一片混亂隻是下意識地遠離眼前貌似人畜無害的錢公子。身為赤陽城的百姓,她可是十分清楚錢聚來的魔掌摧殘了多少黃花大閨女,她們往往下場欺淩,失去了清白之身的女人是不會有男人要的。想到自己的處境方琳心如死灰。
“你…你…你不要過來!”
在這時,羔羊脆弱的神經徹底崩潰了,冰冷的牆壁告訴她,她進了死胡同。絕望慢慢爬進了方琳的眼中,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眼前的男人原本俊俏的臉龐變得麵目可憎。
錢聚來此時居然依言停下,連帶著一群家奴也停下了腳步,雙手交叉抱於胸前暇整以待一副看戲的樣子。錢聚來眼中光芒更甚,他十分享受玩弄人於鼓掌之間的感覺,看著一個個人被他逼迫到絕境,臉上那絕望的表情都會讓他從心定生出一種變態的滿足感。所以錢少也總是樂此不疲地“強迫”黃花閨女們。想來這有錢人的心裏可真是夠扭曲的。
就像是玩弄手中的獵物,錢少爺還不想露出他的獠牙,堆出一臉陽光燦爛的表情溫柔地說:“方姑娘為何如此懼怕本公子?本公子隻是真心地想和方姑娘交個朋友,請你往府上一敘交流感情,並無他意。”盡管他努力使自己顯得十分和善,可那偽善的麵容在方琳眼中漸漸扭曲變成一張可怖之極的麵孔,露出猙獰的獠牙惡狠狠地看著自己。
此時真摯的話語和出眾的外表加上嘴角淡淡的微笑,錢聚來顯得十分帥氣,化成別的二八少女沒準腦子一熱就答應了,不得不說錢公子的皮囊是相當的的不錯,就算沒有那多金能幹的老爹也能靠自己這張臉養活自己了。不過幹的是什麼營生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所幸,方琳不是那種寡識花癡的懷春少女,哪怕她此刻心中萬念俱灰可嘴上還是絲毫不鬆。
“錢聚來,你少假惺惺在我麵前演戲了,我就是咬舌自盡也不會讓你得逞的!”那蘊含著少女不屈意誌的咆哮不禁使錢聚來一怔,遂即臉色便冷了下來,豺狼已經不打算再在獵物麵前保持和善的形象了,毫不猶豫地撕下了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