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好了,小姐。”紫丫驚慌失措的聲音迷迷蒙蒙地傳了過來。唐安心頭一震,猛地坐了起來,眼睛直直地盯著紫丫,等著她說下去。
紫丫被唐安瞧的愣在了原地好一會才繼續說:“穀主說要處死七少爺和他的隨從。”
“七少爺”聽到這個稱呼,唐安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精致古怪的男孩。
“是為了什麼?”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木然的像個木偶。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見到血煉堂的那個滿是血腥味的男子後她就覺得自己的反應遲鈍了很多。
“聽說是他把麻衣前輩在天機穀的事傳出去的。”紫丫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她低著頭不敢看唐安的臉。
一直緊盯著紫丫的唐安自然看出了她的不對勁,但也沒說什麼,隻點了個頭就讓她出去了。
洗了把臉,自覺清醒不少,唐安開始認真回想這一天之間發生的事情,似乎一切都怪怪的,人怪、事也怪,總是給人以模糊不清的感覺。
“小姐,不好了,靈隱穀的人打進來了,咱們快跑吧!”紫丫咋咋呼呼地在門外喊道。
唐安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這真是紫丫?天機穀怎麼可能輕易被人攻進來,這簡直就是荒謬。”
“嗬嗬!確實荒謬,天機穀果然不凡。”
“不敢當,若是果真不凡,哪裏還會深陷陣中。”有如大風吹過,唐安熟悉的景物開始扭曲、變淡終至消失無蹤。
濃濃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阜豐不正經地站在飛劍上,臉上掛著壞壞的笑,一身大紅的衣裳更襯得他仿佛是從鮮血中走出來的修羅一般。此時的阜豐少了幻境裏的木訥,顯得危險而誘惑。
唐安心知阜豐必是已經知道了天機穀的入口,此人絕對留不得,看了一眼仍在呼呼大睡的蕭哲她驀地揮舞起手腕,“叮鈴,叮鈴”清脆的鈴聲聲奪命,每一聲都在拉扯著阜豐的靈魂。
“呦,倒是小看了你,哼!”阜豐冷哼一聲,手拿一隻短笛吹了起來。
短笛聲一起,鈴聲停了一刻又繼續歡快地響了起來,叮鈴,叮鈴的鈴聲好似孩童的清音,無邪而清脆。
睡夢中的蕭哲咕囔了一聲,蹭了蹭飛劍睡得更香了,看得鬥法中的兩人齊齊黑線。
鈴聲一聲高過一聲,聲聲催魂。笛音一節越過一節,節節奪命。
兩人鬥個不停,不知不覺間已是日落西沉,玉兔東升之際,清冷的月輝毫無分別的灑在每個人的身上。兩人似有默契般齊齊住了手,心中大有心心相惜之意,敵意在不知不覺中淡了許多。
唐安很排斥殺人,如果有別的辦法她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傷害別人的,因為曾經被重重地傷害過,她不想讓別人像曾經的自己一樣,也不想讓自己的臉有一天變得和曾經記憶中猙獰的臉一樣。
但是無論是誰都不能傷害到她的師父,無論是誰都不行,這個人,今天必須留在這兒。
忽略掉心中的不情願,唐安打起十二分精神。對方並沒有再次出手,唐安也顧不上什麼規矩了,猛地將碧血獸放了出去,與此同時,丟了一把花生出去,化作碧血獸的模樣迷惑對方。
隻見阜豐不急不忙地將手掌緩緩推出,看似普通的手掌竟有血光附著其上。去勢凶猛地碧血獸一碰上那血光,仿佛被灼傷一般,怪叫著逃了回來,花生則直接化為了灰燼。
早在碧血獸出手之時唐安已經手掐引雷決,此時見一招不成,道道閃電瞬息之間已經批到阜豐頭上。
隻見阜豐身形微晃竟是瞬間移出好大一段,閃電全部劈了個空。
若是常人被這般攻擊怎麼可能不還擊,這阜豐不僅沒發怒動手,反倒笑吟吟地看著唐安好像在說,小丫頭還有什麼本事盡管使出來吧。
唐安站的筆直,揮手給蕭哲貼了張符後,將飛劍握在手上當空而立。
阜豐眼中的驕傲一閃而過,點了點頭滿意道:“不錯,要做到持劍當空而立至少要有築基的修為,你不過練氣後期,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相當不錯了。”說罷身子後撤一步,也如唐安一般手持飛劍當空而立。
“這次你先出手好了。”抿了抿唇唐安破罐子破摔道。
“怎麼,生氣了?”“阜豐”收起飛劍走到唐安麵前拍了拍她的腦袋,笑得開懷,“攝魂曲練得不錯,隻是沒什麼殺氣,若是煞氣能重些克敵製勝的把握將會大些。”
微涼的空氣拂過臉頰,唐安一手拎著徒弟,一手牽著師父,撅著嘴漫步在布滿繁星的夜空下。
“師父以後別做這樣的事了。”
“嗯!”
“師父我記得小時候你明明是不苟言笑的啊。”
“嗯?”
“師父,你看天上的星星多美啊!”
“嗯!”
“師父您怎麼來了?”
“靈隱穀的人發現了麻衣前輩。”
“是啊!今後恐怕都會不太平,十年內不要出穀了。”記若昉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是,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