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拉開序幕的曆史(1 / 2)

芳草,綠樹,恰好的陽光;鮮花,微風,粼粼的湖水。最是江南好風景,時值四月天,天氣漸暖,沁著鮮花芳香的陽光斜斜的從天空流下,流到馥鬱芬芳的泥土裏。輕柔的風吹皺一尺湖水,吹起了人心的波瀾,也吹動了人的發梢。

衣著華貴的兩人在園中閑庭散步,其餘人在園外幹巴巴的等。

“朕此刻的心情,就像是這滿池的湖水啊!”那人說道。想來此人的身份真的是華貴之極,單是身上的衣服就是裏裏外外三十多層的薄如蟬翼的絲綢,如同所有的文人雅士一樣,他的腰間掛著三串墜飾,一串羊脂美玉的臥首麒麟,一串五爪金龍的寒玉小牌,還有一串林林總總十五顆至靈寶石的墜鏈。

隻是與他同行的人,在衣著之上卻絲毫不遜於前者。一看就不是凡品的衣袍,手中名列當時天兵榜單九十六名的策雲扇,就連鞋子都是刻畫了神行符的千裏寶具。

要知道,名列天兵榜單的兵器無一不是一等一的頂級神兵,而名列前一百的神兵多數都在曆史的長河中遺失了,每一件前一百的神兵都是當世的孤本,都是無數英豪夢寐以求的寶物。

而鞋子也不是普通貨色。通常將靈符加持的衣飾稱之為寶具,而一些好的寶具完全不遜於珍稀材料打造的盔甲,而舒適度更是於日常所穿的衣服一樣。在鞋子可以加持的神符中,尤以神行符最為珍貴。

“怎麼講呢,陛下?”那男子與梁帝並列而行,就像是至交好友,完全沒有等級的約束。他就這樣隨意地問道,像問過千百次一樣隨意地問道。他的眼角是那樣舒展,他的嘴角是那樣張揚,就連他的衣袖都是那樣的出塵。

“半年以前,聽到唐人要南下的消息,朕就像小時候第一次出家門一樣,不知道該怎麼走,該往哪裏走。後來,聽了你的計劃,真就像是受驚的小鳥,惶惶不可終日。而今天,朕像是困於險灘的巨龍一朝騰空而起,感覺未來大有可為!”梁帝衣袖一揮,園內驚起大風,剛剛鑽出樹梢的嫩芽綠葉被卷入風中,那一池湖水嚦嚦作響,化成一條水龍直衝向天空。

“嗬嗬,陛下,我親愛的陛下,您一直都是馳騁於九天的龍啊。”張嵩年笑道。

“嵩年啊,你就別奉承朕了吧,還嫌朕讒言沒吃夠嗎!”蕭謹涪臉一板,作怒狀道。

見到此景,張嵩年打個哈哈,趕緊轉了個話題:“陛下,這次,您真的做決定了嗎?”這個時候,哪怕是張嵩年,這個跟著梁帝打天下立下汗馬功勞、甚至被梁帝許為至交好友的軍師,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問道。

“嵩年啊,此事不必再勸朕了。”蕭謹涪說道,一臉的堅決,已經是做了決定。張嵩年當然知道梁帝一言九鼎,做出的決定就不會再改變,一如當年不顧眾人的反對將他從那個窮鄉僻壤中領出,一如這些年多少次不顧那些大臣重將的反對使用自己的計策,而正是梁帝的信任,才有了張嵩年的今天。

“嵩年啊,還記得我們當年在白山鎮嗎?那會兒我的實力雖然在楚地有些名氣,但真不是什麼厲害的勢力。在我的印象裏,白山鎮那次,是我們最慘的時候了吧!”蕭謹涪走著走著,就在石板路旁找到塊石頭坐了下來。張嵩年就在梁帝對麵,因為沒找到石頭,就地坐了下來。蕭謹涪的眼神漸漸迷離,他的思緒好像回到了曾經苦難的日子。

“是啊,那會我們總共就帶了不到五千兄弟從包圍圈裏突圍出來,結果在白山鎮又遇到了敵人的包圍。那會兒真不知道是怎麼堅持下來的。”想起那段歲月,張嵩年才忽然想起,噢,原來還有過那段歲月,原來還有過青春熱血。這些年的養尊處優,自己怕是早就忘了當年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吧。張嵩年此刻,忽然明白了蕭謹涪心裏在想什麼。

“那會兒我們城戰打不了就打巷戰,打不了巷戰就打遊擊,從五千人打到三千人,打到一千人,打到身邊隻有幾個兄弟,可我們在數倍敵人的包圍下活了下來。我們不僅活了下來,還從敵人身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我們一直堅持到了徐將軍的援軍。”說著說著,蕭謹涪突然站了起來,他未曾動用真氣的拳頭揮動,就好像當年被打到沒了一切隻剩兄弟與拳頭的日子。

“嵩年啊,還記得嗎,自那次以後,馮農堂那個騷包,見了我們就跑。我到現在都記得徐將軍拿到放在他脖子上他發抖的樣子!”蕭謹涪的眼睛充血,就連他的精神都好像回到了當年。

張嵩年看著有些發狂的梁帝,突然明白了什麼。亂世當立,靠的永遠不是養尊處優的貴族氣息,永遠不是舞文弄墨的文人雅士,永遠不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隻有鐵血與戰鬥,才是活在當今亂世的唯一依靠。現在的唐人,當年的大梁,不都是如此嗎?隻是現在,唯一的差別是,大唐是一隻武裝到牙齒的凶猛巨獸,而大梁卻是一隻掉光了牙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