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這回族的一家人,內心溢滿了一種惜惜相別的感覺。

我抬頭望了一下窗外,才發現外麵已是另外一番風景。

那印入眼簾的一座座山,高大而雄壯,隻是頭上像長了癩子一樣,綠色的小灌木東一堆西一坨,透著一種蒼涼。

山腳下河床很寬,大大小小的怪石嶙峋,水隻在河的中央淌著,像是從山與山之間擠出來的一點點汁,粘稠而渾黃。

偶爾經過一個個像營養不良,個頭高挑樹映印下低矮的房間,倒有一點雞犬相寧的感覺。依稀還有很多菜地,這已是七月,低矮的油菜花開黃澄澄得開得正豔。

江南那濃濃的水氣在這裏已蕩然無存,放眼望去,好像到處蕩漾著幹燥的氣流。

“好一片貧脊的土地啊。”

“你越過去,山上更沒有樹了。”旁邊一個人接著我的語,隨口說了一句。

這讓我對西寧這個城市有一種一片荒涼的感覺。

我內心又迷漫著懊惱、煩躁的氣流,這世界騙局簡直無所有在,無孔不鑽,把我整到這樣一個荒山野嶺來了。

我一言不發地靜坐在位置上,眼睛盯著這無休無止的一片荒涼的山坡,我想隻需要一點點風,都會揚起一陣塵土的感覺。

但當火車緩緩地駛起西寧火車站,讓我簡直不敢相信,在這個一片貧脊的土地上,居然會有一個這麼繁華的都市,讓我內心升起一種從蠻荒走向了文明的穿越感。

站在西寧的火車站,外麵還是一片亮堂,我一看時間:“天啦,這已是8點鍾了。”

外麵的風還帶著幹燥和煩悶。

我拔通了預約司機的電話:“喂,我在火車站,來接我一下。”

“師傅,你預約的是明天的車。”

“你今天不會來先接我一下,你把錢算上去不就可以了。”

“不好意思,我現在沒有空。”

“你怎麼這樣子的,又不是不給你錢。”我內心又升起一股無名業火。

如果在自己生活著的城市裏,服務無處不在,不要說才八點,即使是淩晨,看來錢的份上,也會熱忱的跑來的。

“你先自己打車找個賓館吧,到了賓館把地址告訴我,明天我七點鍾準時來接你。”電話裏一片嘈雜,他好像在跟一堆人喝著酒,把話說完居然先掛了電話。

“什麼人?這到底是群什麼人?有錢也不掙,死腦筋。”我有些氣呼呼的,“明天我就打電話給你們旅遊公司投訴你,給我換司機。看誰牛掰過誰。”

我憤憤不平地跟著人潮走下階梯,去地下室打了一輛的士,讓他載著我主城區,隻自己去尋找入住的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