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一共有兩個,前一個急切淩亂,後一個不緊不慢。
喬好在轉角前停住,不多時前麵那個“急切淩亂”的就從彎道後麵迎頭跑了出來。
那人驟見光亮一驚停步,又回頭向來路望了望,還是猶猶豫豫的向前跑來。
來人腳步慌亂,呼吸急促,似乎很急。
可惜他再急喬好也不能放他過去。
“站住!”
喬好低叱一聲喝住了來人的去路。
來的是兔子。
兔子現在真成了“兔子”——一隻慌張的“兔子”。
兔子的臉頰神經質般的不斷抽搐著,兩隻手緊緊握成拳頭,一雙通紅的眼睛驚恐的望向喬好,顯然不知如何是好。
兔子很想奪路而去,可是他見識過喬好的“本事”,自問自己的腦袋並不比石頭更硬,硬闖隻有死路一條,可後麵追過來的更是要命的閻王,自己落在他手裏也是個死。
前有狼後有虎,兔子進退不得,木偶般僵在了那裏。
這時後麵那個“不緊不慢”的也走過來了。
他似乎並不著急,走的很穩,全不像兔子那般的慌張。
來的是鋼哥。
“唷,都在哪。”鋼哥一眼看見了兩人,他話裏帶著笑,臉上的表情卻像石頭一樣冷硬。
喬好默不住聲,靜看他們兩個表演。
“鋼...鋼哥,你饒了我吧!”兔子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咦,你這是什麼話?咱們是好兄弟,什麼饒不饒的。快起來跟我回去。”鋼哥伸出手就要去扶兔子。
兔子啊的一聲喊,連翻帶爬的向後滾去。
看來他很怕鋼哥。
兔子不怕不行,因為老耗子的一身血肉已經被啃光嚼盡了,而隊長顯然沒有“分糧”給他們的打算。這種情況下兔子用屁股想也知道自己的下場。可他不想步老耗子的後塵變成鋼哥的盤中餐。沒人想死,特別是當這個人還身懷巨大希望的時候。
兔子現在就懷著非常大的希望,而且他認為自己很有實現這個希望的可能——隻要挨過眼下的困境。
我不要死,我要成為大人物!
感覺著身上硬硬的存在,兔子窺個空當偷跑了出來。
可事實上他無路可逃——這一點他自己也清楚——可他不甘心,無論如何他還是要跑,盡管等待的他的隻能是鋼哥冰涼的刀,或者另一個人同樣冰涼的刀。
兔子在地上滾了兩滾已是滾到了喬好的腳邊。
喬好心中念頭一轉,忽然一腳踢在兔子頭上。
兔子身子一挺,叫也沒叫就昏了過去。
喬好剛一動鋼哥就停住了腳步。
四道眼光對在了一起。
鋼哥臉上掛出一絲笑容,道:“多謝兄弟了。”慢慢向兔子走去。
喬好忽地跨出兩步攔在了兔子前麵。
鋼哥臉色一變,高聲喝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咱們不是說好了各吃各的嗎!你一個人已經占了兩個了,難道現在還要槍我的?媽的,你當老子好欺負嗎!”
喬好搖了搖頭,也懶得和他廢話,伸手探入懷中。
鋼哥唬了一跳,霍地抽刀在手,大喊道:“老子和你拚了!”
“拚個錘子!你稍安勿躁。”
喬好將手從衣服中抽出,拿在手裏的卻是一個小口袋。
將口袋打開,裏麵赫然裝著兩包肉幹。
這是喬好最後的依仗,一直貼身藏著,還老秦和小陳都不知道,現在卻為了兔子舍了出來。
“我用這個換他。”喬好晃了晃手中的口袋,又指了指昏倒在地的兔子。
“你當老子是傻的!這麼幾根肉幹就想換個大活人?”鋼哥看來並不認同這項交易。
啪!
喬好將口袋拋到了鋼哥腳下。
“要麼交換,要麼動手,隨便你。”
鋼哥想起喬好一拳破石的“壯舉”,又看了看那袋肉幹,雖然心有不甘,可還是選擇了妥協。
拿起那袋肉幹,鋼哥心裏嘀咕:“媽的,等老子把這袋肉幹吃完了再找你算賬,不怕你飛上天去。”他成為“覺醒者”的時間不長,麵子上硬,實則心裏沒底,不想也不敢和喬好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