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顛,玲瓏閣,玄璣洞。
喬好僵臥玉匣之中,手不能抬,口不能言,幸好聽力無礙,還能聽得到玉匣旁兩人的對話。
聽聲音,這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父親,另一個則是父親的結拜兄弟,自己的三叔。
隻聽三叔說到:“二哥,阿好究竟是如何受傷的?”
喬好父親歎了口氣,說道:“那日阿好雨中練劍未歸,他娘放心不下,派人去尋,卻發現這孩子僵臥山頂,渾身焦黑,衣物盡毀。看樣子竟是被天雷所傷...”
“天雷?”喬好的三叔驚到:“二哥,阿好的小自在神通應該已經練到第七重境地了吧?區區雷火怎會讓他傷的如此之重?”
喬好的父親又歎息了良久,方才澀聲說到:“人力有時而窮,豈能抵擋天威……也是太巧,那日阿好在無垢崖頂練的正是敕雷劍法,這套劍法劍法雖隻有三式,卻是天山諸般劍法中威力最大,也是最為難練的一套。阿好天山諸般劍法早已經會,唯有這套敕雷劍不曾精通,不免有些執念,日夜勤煉不休……不想那日一劍發出,卻將天雷引至劍上,偏巧阿好的劍氣正是將發未發之時,於是被雷火挾著劍氣倒灌己身,催的全身經脈俱毀,心脈更是寸寸截斷……若不是他將小自在神通修到了第七重,早已伐筋易髓,重塑了內胎,怕是……怕是當場就要斃命了。”
喬好三叔默然無語,過了良久才勉強笑到:“二哥不要太過悲傷,阿好現在還不是好端端的在這裏嘛……這孩子三停通達、命紋無礙,斷不是夭壽之相……”
喬好唉聲不斷,聲音裏滿是哀惜憐傷:“阿好傷的實在太重,經脈盡焚,五髒六腑俱被雷氣所毀,心脈更是被震得寸斷,已非藥石可以醫治……刻下隻是被我用寂滅神針隔斷生機,使其腑髒不動、血脈不行,又將他放置在這萬載冰玉匣中,保其肉身不腐……可這些都是權宜之計,阿好一日雷傷不愈,便要在這玉匣中躺上一日,一年不愈,便要躺上一年,十年不愈,便要躺上十年……難道要他在這匣中當上一輩子的活死人啊……”說到這裏語帶哽咽,再也說不下去了。
洞中一時沉寂下去,過了良久,方才又聽喬好的三叔說到:“難道就沒有被的法子了麼?”
隻聽喬好父親說道:“阿善已經得了信,即將趕回,他練的功夫與我不同,或許能有辦法...”他語氣裏卻帶著些遲疑,顯然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阿善要回來了麼?”喬好三叔的語氣中卻帶了些喜色:“這下阿好的傷勢有望了。等阿善回到了定有辦法醫治阿好!”
喬好父親苦笑道:“但願如此。”
喬好三叔寬慰他道:“二哥且放寬心,阿善不僅武功卓絕,更是精通岐黃之術,定能保得阿好平安。”
喬好父親卻愁道:“阿善和他弟弟自幼親厚,現在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子了。”
“阿善?”喬好心中暗道:“原來大哥也要回來了。”
想到大哥,喬好腦海中驀然出現了一幅畫麵:
荒日,蒼原,寒山,古道。